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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缎庄的二小姐三年,后来这王二在上元节这日一拜,这年五月这二人便成了亲。诸如此类传言,不胜枚举。再到后来,这月老便不止是结红绳,牵姻缘的了。什么东街的张大爷患了风疾,腿脚也不便,走不到太远的寺庙去,这日便来拜了拜月老,之后这风疾竟不再犯。到了后头,也不知是真是假,一至上元,坊间便已将这月老当作了菩萨拜。而那些个不求姻缘的,大愿求什么家事平安,抑或来年顺畅,小愿有求子女省心,甚至于母鸡下蛋的。所谓五花八门,极尽式样。这式样怕是比灯市里的灯还要种类齐全,花样繁多。

    于是有人道,这月老定是将祠前灯市上的灯火当作了香火。

    连枝瞧着男女老少皆朝一个方向去,甚是新鲜,小孩子原本便喜凑个热闹,沐青墨也瞧着新奇,便随口问了一问扎灯的大爷,大爷捋了捋胡子,便同他们讲了讲月老这么一说。

    所谓童言无忌,连枝听罢,随口道:“月老实在是愚钝,竟然分不清灯火同香火。”

    这话说罢,大爷便变了脸色,这话岂能乱说。立马便离了他们三尺,重回一旁扎灯去了。

    连枝倒是不以为意,但瞧着人全往那边凑,眼红,便拉着沐青墨也要去凑上一凑。

    说这月老愚钝,能将灯火当作香火,却偏偏能听得连枝隔八丈之外嘟囔的一句话。

    月老祠虽说不大,可其中景色却当真十分别致,亦十分热闹。檐上有福灯风铃,映衬生辉。堂前一方小池,池上一座五步便能走尽的木拱桥,桥上结着红绸,侧旁书着“连理桥”三字。桥前有一棵连理树,树上结满了红丝,祠的另一旁并排立着两座台架,上头挂着满是祈愿的木牌。

    月老祠常有,可连理树却不常有。这祠中有株连理树,其一株为凤凰木,另一株为合欢木,两树同根而生,同株相连。凤凰木若飞凰之羽,道的却是离别,合欢木名为合欢,道的却是苦情,可两树竟生同根,花期也在近同季,花开的时候便是一半火红,一半洇粉,实在是一处奇观。

    男男女女求白头的在连理树上结红绸,求姻缘的在祈台上挂木牌。

    连枝既不求姻缘,也无人同她结红绸,于是只能求些旁事。连枝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应当大公无私一回,因此贡上一份香火钱,双手合十,求的是希望自己走后,沐青阳能如了愿同连心在一起。许罢了这个愿,连枝又觉得这一年只一回的机会有些不容易,且要等自己走后这个愿望才能作数,于是又许道,希望苏意今年便能来接她回去。

    连枝的愿望到后来一个也未能得偿,兴许也并非是月老听到了她先前那句话,而是因着她许了两个愿却只贡上了一份香火钱的缘故。

    连枝同沐青墨二人从祠里出来,便迎头碰上了方要进去的沐青阳同连枝。

    沐青阳瞧见他二人,有些不高兴,道:“你们来做什么。”

    连枝心里虽有些委屈,但想是沐青阳他好不容易同连心一道,却又碰到了她,怕是扫了他的兴,便道:“我同兄长来凑个热闹,你同姐姐……”

    沐青墨却道:“青阳,既然在这碰了面,你同连枝好歹也是夫妻,便恰好同她一起在连理树上结一条红丝罢。”说着便不着痕迹地一手将连心揽到身边,一手将连枝送到沐青阳身旁。

    沐青阳别过脸去,一脸十分之不乐意的模样。但最终仍是在沐青墨灼灼的目光下同连枝在连理树上系了红丝,系的是凤凰木那头。

    拜罢月老祠,沐青墨便带着连心返了宫中,连枝同沐青阳便直接回了君邸。祁桓那小子从头到尾便没见得到踪影。

    沐青阳一路上仍是一副哪个小儿将他的府邸烧了一般的模样,抱着臂,别着脸,瞳仁似将要翻到眼眦外头了。

    连枝提着金鱼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再火上添油拿她出气。

    谁承想,就算她不添油,沐青阳也是要来主动往自己身上泼些油的。他道:“你身为君夫人,不好好跟在本君身旁,你倒是好,自己撒得欢,便跟着兄长跑了,你令旁人瞧见,本君的面子往哪里搁?”

    连枝才想起来还有“面子”这么一说,沐青阳的确十分好面,于是自己心上虽是委屈,却是记得了,下回定死活都要跟在沐青阳后头,令自己的夫君有些面子。

    可是又想起这么一茬来,咬着嘴唇小声接道:“兄长说让你同我一道,你又十分不愿……我怕你骂我。”

    沐青阳被哽了一道,挤出一句来:“你应当死缠烂打都要同我一道才是,这样本君才十分有面子。”

    连枝突然泪水便决了堤,哭道:“我先前死缠烂打日日跟在你后头,你不是十分厌恶我,还那般凶我。”

    沐青阳被连枝这一举动吓得呆了呆,面上有些胀红,不晓得该怎么办,思量半晌,干脆牵过连枝的手,恶狠狠掷出一句:“回家。”

    第四章 燕子傍人飞1

    第四章燕子傍人飞1 再转又入了夏,连枝便也在这府上过了近两个年头。

    近日来,连枝是越发迷上了风月志怪的话本,以致在学术上心不在焉,教习的先生连连叹气。

    这桩事便传进了沐青阳耳中,沐青阳眯着笑,发了话:“你日后便在我眼皮子底下学,先生们便暂且不用来府上了。”

    于是此后便是青阳君在湖边赏花喂鱼,连枝支着一张桌子在一旁习字,青阳君在亭前纳凉品茶,连枝在一旁支着一张桌子习画。连枝这一副认真的模样,的确值得夸赞。

    这日青阳君在湖边垂钓,连枝支着桌子在一旁习书,习着习着,连枝突然忍不住道:“夫君……我算不算夫君的童养妻?这书上说……从小便……”

    沐青阳打断道:“你都是从哪里听得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突然又愣了一愣,倏一把抢过连枝手上的书道,“我倒是瞧瞧你看的是些什么书。”

    只瞧封皮上正儿八经书着两个大字“史志”,再翻开一瞧,确是一篇赌徒将自己女儿卖了换钱给别人作童养妻子的悲情故事。

    于是这天,掌司为连枝准备的点心,便一口都没了着落。在此之后连枝当真认真起来,不敢再做此类事情。

    沐青阳亲自“教习”连枝的这桩事,转头便教祁桓知晓了。这日祁桓拎着红豆庄的点心和酿花亭的酒到青阳君府上想要瞧一瞧许久不露面的沐青阳,却正巧撞见他教连枝写字的场面,吓了一跳,即打趣道:“哟哟哟,青阳君这个先生当真教得仔细……”随即凑到沐青阳耳边小声道,“你莫不是变了心,对你的小娘子……哈哈哈哈。”

    沐青阳有些恼,十分不屑地哼一声,道:“我只是闲来无事,找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