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川国广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宋肆睁开的眼睛,还有点不知所措,他看起来还跟刚到的时候一样别扭。
这些日子这孩子太乖了,有的时候凑到宋肆跟前都是小心翼翼的神色,宋肆扭头看了一眼崛川国广,便又扭回了头。
“您起的很早啊。”崛川国广试探性的走到了宋肆的身边,并没有被拒绝,他努力的冲着宋肆憋了一个笑容。
宋肆嫌弃的扭了头:“不想笑就别笑,笑的跟哭似得,丑死了。”说完这话,宋肆忽然想起那时候崛川国广一言不合就哭的时候,又别扭的扭过头来,将手放在了崛川国广的脑袋上,生怕这人会哭出来。
“你别哭。”宋肆这话闹得崛川国广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倒是发自真心的冲着宋肆笑了出来。
等到半饷之后,崛川国广却突然愣住了,他的目的不是在这儿跟这人打闹……
一旁的和泉守兼定有些焦急的伸出手来挥了挥,崛川国广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宋肆怀里乖乖打着小呼噜的小老虎顿了顿。
“我做了一个甜点,想请您品尝。”
甜点?宋肆起了兴致,他点了点脑袋,因为结契的关系,倒是半点没有气疑心,将小老虎抱在怀里,陪着崛川国广走着。
等到了厨房,那餐桌上果不其然的有着牡丹饼,宋肆眼前一亮,却忽然愣住,狐疑的望着崛川国广:“你今天怎么有心情给我做甜点?”
崛川国广额上冒着冷汗,他看着宋肆冷淡的表情,他抖了抖身子,忽然就跟以前一样忽然哭了出来,无辜的很:“我只是听闻您喜欢这东西,所以学来想讨好您。”
宋肆最应付不了的就是泪水这种东西,他安慰崛川似的捻起一块来,在崛川国广的期待下放到了嘴里,熟悉的甜丝丝的味道,但是却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很快,宋肆便感觉到他浑身的力气被这一口带走,他眼神一暗,张嘴刚要说话,便感觉自己的腹部有冰冷的东西穿了过去。
身下的胁差被染红的刀锋在他的腹部刺穿。
宋肆不愿意承认他到底还是看错了人,他询问的看向了眼前的和泉守兼定和崛川国广,却看到了那两个人眼中深深的愧疚。
我不要你们的愧疚,宋肆想要呐喊,却因为戳中了肾的地方,脾脏受损最后导致宋肆嗓子失去了原有的声音,无法将这话喊出来,只能看着腹部喷涌而出的鲜血。
那一刻宋肆明白了一件事情。
即使是有了结契,那些个刀剑到底还是不能相信,他们到底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他气杀心,就跟以前的那些人一样。
他……到底还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信任。
宋肆跪倒在地,鲜血的流出带走了大量的体力,即使感觉不到痛意,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正在迅速的下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崛川国广一直在宋肆的眼前喊着话,手中拿着的本体上全都沾满了来自宋肆的鲜血,跟刚开始结契的时候的鲜血融合在了一块,他眼睛里全都是泪水,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宋肆的身体,却被狠狠打开。
“假好心。”宋肆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他对这两个人够好了,却没想到到底还是没有时政那些唬人的玩意儿好。
“滚。”宋肆眼睛很红,洁白的和服被鲜血侵染透彻。
崛川国广明显慌了神,他在刺下去的那一刻,那人眼睛里全都是他的甜点带给他的惊喜,但是很快的变的冷淡了,连原来些许的欣慰都不见了。
那人冲着他们吼着,低下了头,嘴角轻微的勾起,全都是嘲讽,崛川国广依旧想要伸出手来,却发现那人站起身来,看着他轻轻地笑着。
还是跟初见的时候一样,那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等到看到那人举起的小刀,崛川国广才苦笑着觉得自个儿现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给了你们时间逃跑,但是看起来你们似乎不想逃跑。”
宋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毕竟他们也弄不来什么长期的药,这种短期能麻痹人的药到底影响不了宋肆多少。
宋肆笑了笑:“在想我为什么只麻痹了一小会?”
看到两个人眼中的疑惑,宋肆嘴角轻勾,邪魅的很:“因为我不是人啊。”
看着手心中的刀剑,嘴角带着一股子邪气,让崛川国广后退了半步,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却发现那人的小刀已经逼近。
这人再也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时间反应,密集的小刀的刺击袭来,半点没有受了伤的样子。
“对不起,但是我们必须回去复命,我本丸的那群家伙还在等着我,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呵。”和泉守兼定的话只给了宋肆一个嘲讽的笑容,他将小刀放在唇边,舔去了刚才击杀的时候沾染上的两柄刀剑的鲜血:“所以你们要毁了我,去救别人?”
“原来我的命在你们的眼里,就跟个畜生一样,随你们打杀?”
“你们把自己当什么了?”宋肆的手法凶狠,半点没有留下任何感情的样子:“现在的你们,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宋肆的话让崛川国广猛地一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和泉守兼定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小刀刺穿了和泉守兼定的胸膛,鲜血跟宋肆脸上的自己的鲜血融合在了一块,给宋肆精致的脸蛋上增添了一抹艳丽,就像是地狱下来吸干人精气的艳鬼,甘愿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去。
鲜血滴落到了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让崛川国广猛地惊醒,他狠狠打开了宋肆手中的小刀,扶起了身旁的和泉守兼定跑了出去。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扭头去看那人,那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过来追逐他们的意思,似乎已经没了呼吸,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儿。
做错了吗?做错了吧。
崛川国广感觉自己的脑门上都写着自私两个字,他咬了咬牙,想起了在时政进行修复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他们……别无选择了。
三日月宗近抱着手中的包裹,看起来有些紧张激动,他踱步到了厨房,想去拿茶具,却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道,猛地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