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怨怼道:
“爹!你别一来就发脾气。这声名在外的,以后都没人敢陪我玩儿了。”说着拿起个茶果儿看了看,然后整个儿填进嘴里。
太守大人见他这吊儿郎当的劲儿,脸上带着一丝嫌弃,轻声耳语道:“说了多少回了,在外说话注意官腔格调,不要叫为父‘爹’!”
“那我叫你娘啊?”
慕容烟的声音可没随太守那样轻,下面的上官尧可都听到了,尽管他装聋不敢抬头。
“你娘!”太守这发自本能的,反唇相讥的气话,才刚说出口就懊悔了!
却见慕容烟冲太守瞪着眼,挑着眉,大张着嘴,定格在那儿……手还悬在半空捏着颗枣儿。
“你这是大不敬啊爹!骂我不打紧,骂我娘?北晋长公主哎~这是要毁盟啊!”说这话时,慕容公子那可完全是局外人看笑话的表情,还带着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奸笑。
“你……你这个畜生!”若不是在下属的府邸,太守大人是一定会跳起来跺脚的。
“爹,家畜生的崽儿才叫畜生~”
太守:……
太守大人已是被气的手打哆嗦脸通红!只是……继而也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看我回去再教训你个逆子!”
这一通小插曲下来,上官大人也是看不透了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谁又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守大人,居然被这顽劣泼皮儿子怼到威严扫地,然而竟还舍不得教训~
“哎~对了!”这慕容公子又想起什么事儿来,指着上官大人说道:“我要换茶!上官尧你把你们府上那个叫尉迟玄的婢女叫过来,让她给我伺候!”
这句可真是让上官尧大为震惊,惊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不断寻思:这慕容公子怎么会认得尉迟玄?
但是既然公子开了口,就不得不传唤。上官尧强行镇定了下情绪,吩咐身边伺候的婢女,去传尉迟玄过来。
西院这边,香儿刚给玄姐姐完完整整的讲了遍经过,尉迟玄正庆幸顺利度了这劫。
当然,香儿没有提遇到那位公子的事儿。
一来是觉得既然是客,没两日便会走了,不需要再说出来给玄姐姐添烦恼;二来自己又不是真的婢女,躲在这西院儿,和他也不会再有什么碰面机会。
然而,事情并没有澹台香想的如此简单~只见那婢女急匆匆一路小跑着来到偏房。
“玄姐姐!大人点名唤你去正厅给客人奉茶!”
“什么!”尉迟玄一下站起来!香儿也跟着从坐着的床沿儿起身。
“玄姐姐你快点儿收拾好过来!我先回去伺候了。”那婢女说完便转身又一路小跑着离开。
这下急的尉迟玄在屋里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难道是刚才暴漏了?”
“绝不可能暴漏!上官大人只忙着陪太守,连正眼都没看过我。”香儿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说什么我都不能去!去了就……”话到嘴边儿,尉迟玄又轻捂住嘴唇,沉默了。
香儿低头想了想,说,“既然姐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的,那就只有我再去一趟了。”
尉迟玄完全拿不定主意!自己去,暴漏于太守;香儿去,暴漏于县令!
权衡之下,只得两害取其轻,让香儿再去冒充一趟自己!
香儿也自知这趟再去,等于是明着在县令面前作戏。只能寄希望于县令大人对玄姐姐的爱慕保护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尧:我家婢女花式作死,誓要把我一坑到死……
☆、处江传说
眼下香儿正端着更换的茶具颠颠儿往正厅走去。
这茶盘儿要比想象中重的多!莫说这三大套碗碟盛着满满的茶水,单就这雕花嵌玉的托盘儿都有十斤之重。还要照玄姐姐教的礼仪,双臂腾空撑着。
从后院厨房一路绕游廊端至正院,手都酸到快失去知觉。过第一道门时,还险些被门槛儿绊倒!幸好及时撑住没摔了这碗碟。香儿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端歪了水洒了出来。
进了正厅,香儿只敢用余光偷瞄一圈儿,确定上官大人的方位。至于正上方的太守位,她是连瞄都不敢瞄一眼,生怕一个对视冲撞了太守。
待小心的端着盘子走到上官大人的身侧,香儿恭敬的行了个蹲安之礼,才抬起头看着上官尧。“大人,您传唤奴婢,有什么吩咐”
上官尧这一看,原本端坐的身子不由得往椅背后倾了下。到底是混迹官场的,喜怒不行于色。“你……去到慕容公子身边伺候。”
香儿这才意识到,这厅里除了太守还有别的客人?可是刚刚环视左右时,并没见有其它人在。
她谨慎的轻轻抬头看向上位的太守身边,这一眼吓的,差点没把手中的盘子直接扔飞出去!
怎么会是……会是他!看着那位慕容公子,香儿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还不快过去!”显然上官大人已经完全配合了尉迟玄的这出戏。只是香儿,更大的麻烦来了。
她轻缓的走到慕容公子身前,分别冲太守和公子行了礼,然后抖着手将公子的茶具换了新的,又怯怯的躲到椅子后面等待吩咐。
心里还直纳闷儿:这蠢货娘炮为什么与太守一并坐在上位?
就听得慕容公子冲太守说道:“爹,你和娘不是一直想找几个侍寝婢女把我拴太守府吗!这个怎么样?”
“吾儿长大了是好事,只是太守府的婢女你见都还没见全,何苦挑到这县令府来?”
澹台香瞬间觉得双腿无力的软下去,差点儿就站不住跪倒在地上!
这……这个蠢货,竟然是太守府公子?!
奔流涛涛的处江之水,不曾滋润一寸土地,却总是给两岸的百姓带来灾难的威胁。
处江亦叫处子江,乃这大秦帝国贯通焰北、南疆两地的母亲河。因着水质所含的特殊矿质,江水红而浑厚,无法灌溉农田。
关于这处子江名字的来源,还有一个残酷的传说。
相传数百年前,那时的大秦尚未一统南北,国境仅限于焰北之地。而那时的南疆,是由六个部落共同掌管的联盟合众国。就在大秦举国攻打南疆,正战事焦灼之际,西边的络姝国竟蠢蠢欲动!
这络姝国虽以女皇为尊,但却富庶好战,与焰北仅一水之隔。大秦的精兵尽投焰海一带,都城京康的留守,仅余老弱军力不足三成,整个焰北呈中空之态。
敌军一旦渡江,边城必然尽数失守,仅隔两座城池的京康便岌岌可危!即便再从遥远的南疆撤军回防,也鞭长莫及无力回天。
那时的大秦国主---秦襄王,只能寄期望于盟国西梁的援兵。
西梁位于焰北北部,是个崇教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