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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附近有矮点儿隐秘点儿的墙吗?”

    他们绕了半个校园的围墙,来到后操场,雷小雷两手撑着钢筋扎成的栅栏,两条腿敏捷地攀上来,只是裤子被红色的锈迹刮花了一块,叫他心疼地诶了一声。

    两人肩并肩坐在操场边缘的墙根,周围有几块碎砖垫在屁股底下。雷康分了一个驴肉火烧给他,又把汤倒进保温桶的盖子里,父子二人席地而坐,分食一餐饭。

    九月正午的太阳还火辣,烤得人脸上发烧,草丛里有清晰高亢的蝉叫,塑胶跑道上空无一人。

    雷小雷看着他儿子狼吞虎咽地吃饭,拍拍手里的饼渣滓,摸到雷康的后脖子上,说:“儿子,你好好学,将来考博士,出国留学,爸砸锅卖铁也供你。”

    雷康不说话,像个闷葫芦。

    “看你这闷样儿,将来咋找媳妇儿?”雷小雷笑着说他。

    雷康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热,又锋利,仿佛他说了什么错话,雷小雷的脖子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随后才发觉父权似乎受到挑战,手掌轻轻拍到他的后脑勺上,说:“敢瞪你爹?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数数,你这一暑假,大早上洗了多少次裤衩了,还不让说了?”

    雷康不接他的话茬儿,只是皱着眉,半晌才很恶地说:“你以后晚上不许出去鬼混。”

    “嘿!小屁孩儿,你还知道我出去鬼混了?”

    雷康不答话,被他打了几下脑袋,也还是重复:“不准出去鬼混,我以后每天晚上给你打电话。”

    雷小雷便笑了,很宽容地抚了抚他的发顶,说:“你放心,我就算出去鬼混,也给你造不出个兄弟,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以后咱家的东西都是你的。倒是你,天天洗裤衩,可别跟小姑娘胡来……”

    ……

    三年后。

    雷康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雷小雷高兴,多喝了几杯。

    4.

    “上,接着上,再来一件儿,今天不喝高兴了谁也不准走!”

    在坐的都是附近的街坊,有常跟雷小雷调笑的小媳妇儿,也有小媳妇儿的男人,还有卖早点、勤恳上班的叔伯大爷们,都是熟面孔,唯独一个,他不认识,跟雷小雷一般高的个子,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长相平凡老实,跟在雷小雷身边,护着他,怕他喝多了跌倒。

    宴席散场,那男人站起来去结账,雷康说:“你站着。”

    那人就站住了,看过来,此时才自我介绍:“我是你爸的朋友。”

    雷康看着他,眼底的狠、恶、妒意,在压抑了一餐饭的时间之后,终于咬牙切齿地露出凶相:“你跟他多久了?”

    那人愣住,也盯住他,看了一会儿,了悟,说:“半年。”

    “你以后别再来找他。”

    雷康扛着雷小雷回家,将他驮在背上,两手托着他的屁股,没有半点不规矩,倒是雷小雷,不老实地挪动身体。

    雷康打了他的屁股一下,像个家长教训小孩子,又像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警告他:“不准动!”

    雷小雷还是动,他便又打了一下,这一下很响,响得几乎将醉酒中的雷小雷惊醒,下意识地朝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很轻,只是没有重量的挨上去,嘴里一边骂:“臭小子,敢打你爹……”

    雷康便笑了,没有说话,向上托了托他的屁股,驮回了家。

    仲夏夜,月光很亮,照进这方窄窄的院落,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雷小雷被卸在床上,仰躺的姿势,眼睛半眯着,大着舌头含混不清地说:“康康啊,真是爹的好儿子……我也不算给老雷家……绝后了……”

    雷康站在床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含含糊糊带着醉意,像是深沉的梦中的呓语,接着道:“你是老天爷赐给我的……”

    雷康上床,侧身紧紧抱住他,悄悄地,试探性地,用嘴唇去触碰他微渍了汗液的脸颊,想,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是老天给彼此的恩赐。

    第二天黄莺初唱的时候,雷小雷才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雷康又在院子里洗内裤,只是这回的姿态很大方坦荡,见他出来,自然地说:“洗洗吃饭吧,我买过早点了。”

    “儿子,从高一洗到高三啊。”

    雷康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脸上对这调侃半点不羞怯了。

    “以后找个女朋友,不过得做好措施啊,戴那个啥,别年纪轻轻搞出人命来。”说到安全套,便是雷小雷这样厚的脸皮,披上人父的角色外衣,也有些羞于启齿了。

    “你呢?你出去乱搞的时候,戴安全套了没有?”

    雷小雷被那个词刺激得脸忽然红了,结结巴巴训斥他:“安什么安?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雷康便不说了,他如同三年前一样,甩了甩手里的内裤,甩雷小雷一脸水。

    雷小雷也一如当年,抹了一把脸,却不像当初那样打他的背了。

    两人坐在院子中央的小方桌上吃早餐,雷康给他爸剥了一颗茶叶蛋放进碗里,不经意似的,说:“我当初说让你不准出去鬼混,你做到没?”

    雷小雷不正面回答,用筷子将蛋夹成两瓣,只说:“哪有儿子管老子的?”

    “你将来还等着我养老,我怎么不能管你?”

    “你养我?”雷小雷噗嗤一笑:“还早着呢。”说完,又拍拍雷康的背,道:“有这份儿心就行,爸听见你这话,比喝了蜜都甜。”

    “我不住校,跟学校申请走读。”

    这是要在家里看着他的意思了,雷小雷斜着眼撇着嘴看了雷康一眼,说:“为了看着我不出去鬼混?”

    雷康不说话。

    “就你,能看得住我?你晚上回家,我不会白天出去?”雷小雷说:“儿子,好好学习,别管你爹的事儿,等你真能养我了再说吧。”

    雷康咬了咬牙齿,半晌才挫出一句:“你就不怕染上病?”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这两天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雷康看他一眼,说:“你要是真不让我管,我以后都不管了,你将来别后悔。”

    雷小雷扔了筷子,怒视着他,骂道:“小逼崽子反了天了!给你好脸了还,你他妈最好一辈子别管我!”

    两人开始冷战。

    只是雷小雷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绝,他甚至有日子没有联系那人了。升学宴之后的第五天,那人找到店里来,一进门就看到正在收银台前看书的雷康。

    雷康一抬头,对上他,含着雄性对上雄性的敌意。

    “你爸呢?”

    货架另一头的雷小雷听到声音,赶紧从小憩的躺椅上爬起来,趿拉上拖鞋出来,并未将人往里迎,而是下意识的向外推:“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