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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老是嫌甜,今年怕是没做。”

    “那有什么?”

    “花生酥。”拎着灯笼的远方插了句嘴,“是三少爷要吃吧?我这就去端些。”

    林海笑着应了,坐着轮椅回头望,陈轩正披着他的外衣站在卧房门前探头探脑。

    “瞧什么呢?”他向三少爷招手。

    陈轩攥着衣领忙不迭地跑过来:“林海,过年我要穿新衣服。”

    “哎呦三少爷,您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云四一听就笑了,“就我们行长惯着你。”

    陈三少美得下巴都扬起来了:“我也惯他。”说完还低头拍他的肩膀,“是不是?”

    林海叹息,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你哪里惯我,你是折磨我。”

    远方和云四一齐笑起来,陈轩气鼓鼓地轻哼,后来还是前者转移话题:“三少爷,行长老早就吩咐给你做新衣裳了,你要是不回来……”

    “我就剪了扔掉。”林海漫不经心地接话。

    陈三少被他冷淡的语气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弯腰搂他的脖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不提还好,一提,林海瞬间想起来陈轩翻墙出陈记以后最先去的不是分会,而是彩云轩,脸立刻拉下来,绕着弯子骂道:“长本事了,不让抽烟还非要抽。”

    “我就是想你。”陈三少蔫蔫地嘀咕,继而惊讶地长大了嘴,“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林海,你跟踪我!”陈轩恼了,气得直跺脚。

    林海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不仅跟踪你,我还在陈记里安插人,偷偷给你点安神香,悄悄添火炉!”

    “你……”

    “我要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他捏住陈三少发颤的指尖,把人拽到身前,“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说:“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远方趁他们争吵,已经把花生酥端来了。林海冷笑着拿起一块糖酥塞进陈轩嘴里,见三少爷鼓着腮帮子嚼,自己也吃了块。

    啧,还是甜。

    花生酥外裹着琥珀色的蜂蜜,陈轩吃完一块,又自己伸手抓,惦记着吃就忘了还在和林海吵架,当着下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往他背上一趴,边吃边唆手指头。

    “还抽不抽烟?”林海却把盘子拿远。

    陈三少急得伸手够,忙不迭地答允:“不抽了不抽了,以后都不抽了。”

    他这才忍笑把盘子递过去,继续拿着花生酥喂陈轩。

    “不嫌甜?”林海见三少爷吃得头也不抬,有些纳闷,“我记得你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这哪里甜?”陈轩诧异地瞥他一眼。

    原来陈三少的“甜”和林海的“甜”也是不一样的。他觉得有趣,揉了揉三少爷的脑袋,三少爷立刻煞有介事地仰起头,居高临下俯视坐在轮椅里的林海。

    “你就该去城外的山头上当山大王。”陈轩叼着糖酥,含糊道,“什么读书人,我看你就是一土匪!”

    兜兜转转,陈三少还膈应着被麻袋撞进分会的事儿。说起来的确没面子,陈轩就算在陈记不受待见,对外说起来也是堂堂正正的三少爷,如今被自家相公捆回家,还差点闹出认错人的乌龙,可谓是颜面扫地,也只有陈轩这种心思老放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的阔少爷,才象征性地闹一闹,换了旁人,哪里还有闲心吃什么花生酥?

    “我是土匪,你又是什么?”林海气定神闲地坐在廊下,扶着轮椅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每动一次,都牵动着陈三少虚张声势的心。

    第五十七章 韭菜鸡蛋饺子

    林海明知三少爷心虚,却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都说土匪凶悍,可我再凶你,也不会真的伤你。”

    他说话就是在兜圈子,晓得陈轩在乎什么,便刻意避开,拼命钓着三少爷的胃口:“就算用麻袋捆了你回来,我也没真的打你,所以你说说,刚刚那话用来指责我,对吗?”

    陈轩被林海绕得云里雾里,抓着花生酥呢喃:“那我到底像什么?”

    他就爱看三少爷迷糊的样子,低头偷亲了一口,只这时语气跟戏文里的登徒子似的没个正形:“你就是上了花轿还落跑的小娘子,都离不开我了,还非说身子不要我。”

    一语惊得四下都静了,云四和远方是被腻歪的,陈三少则是硬生生羞的。

    “你这人……”三少爷咬牙切齿,鼻梁撞在林海的眼镜上,瞬间多出一道红印。

    “我说得不对?”他面不红心不跳,往陈轩嘴里又塞了块花生酥,“也只有我才能收拾你这种祸害。”

    盘子里的花生酥没剩几块,全进了三少爷的肚子,林海抬手蹭掉点渣,塞嘴里舔了,又把陈轩恼得满面通红,趴在他肩上撞鸵鸟。

    “别不说话。”林海逗三少爷。

    “我才不和你这种人说话!”陈轩埋头嚷嚷,抱着他的脖子扭来扭去,“还读书人呢,我看你把圣贤书都读忘了。”

    陈三少骂完又蹬起腿:“我晓得了,你看的哪里是什么好书,一定是街上买的话本!”

    这年头不论是街头卖唱的还是茶馆里的说书人,不掺几个床笫间的笑话似乎都引不起人注意,陈轩认准林海看了乱七八糟的书,反倒不羞怯了,贼头贼脑地往书房溜。

    “行长?”远方把花生酥的盘子撤了,“就让三少爷这么去啊?”

    “嗯。”他见陈轩进了屋,慢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没什么可避着他的东西,他要是想看分会的账簿,我也照样拿给他的瞧,可这阔少爷哪有这样的心思?”

    陈轩的确没有这样的心思,他正撅着屁股找话本呢。

    林海迈着腿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活动坐麻的下半身,云四站在他身边扶着,嘀嘀咕咕地问还得装多久的断腿。

    “年后吧。”林海捶了捶膝盖,“正常走几步已经没大碍了,走久了才会疼。”

    “就算是皮外伤,这好得也算快了。”远方替他把轮椅推来,还放了个靠垫,“行长,您还是别走了,我推您。”

    雪化净以后天气已经有了回暖的趋势,林海扭了扭脖子,转身往书房走:“不坐了,活动活动。”

    至于“活动”什么,那肯定是活动正在书房里翻箱倒柜,企图抓住他把柄的三少爷。林海走到门口,屋里已经乱糟糟一片,陈三少坐在地上灰头土脸地抱着一口大书箱,翻一本书,打一个喷嚏。

    “快来帮我找。”陈轩听见脚步声,以为是下人来了,根本没想到林海能走路,“你们行长的书太多了。”

    林海抄着手踱进去,杵在三少爷背后瞧,他脚边倒扣着一本《隋唐英雄传》,不远处还有一大摞即将倾斜的俄文书。

    “去看看书架子后头。”陈轩又打了个喷嚏,见身后的人不动,不满地嘀咕,“你就听你们行长的话是不是?我这个三少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