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仅能大吃大喝一顿,还得了两锭银子。”
“活菩萨?”吴消寞沉吟起来。
“可是谁知干爹半夜里突然说身上奇痒,肉都抠出来了,还是不解痒,干爹就让我赶紧去找大夫。”
又是烤鸡又是喝酒的,身上的毒疮当然要爆发。
人的欲望一旦沾上了侥幸,往往会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然后呢?”
“大夫说不给乞丐看病,我就跑回来了……”小矮子哽咽着,“干爹说,他的毒疮太多,只怕活不到明天了,让我把银子带着离开这里,去过好日子……”
一滴滴泪水溅到桌上。
想不到癞蛤/蟆口中的活菩萨却是最终害死他自己的假菩萨。
“但是你没有走。”
“我舍不得我干爹,别的乞丐都欺负我,他把他们吓跑,还让我以后不用出去要饭了,他来讨饭养我。”
吴消寞和花弋翱都沉默起来。
这两个人都被别人嫌弃厌恶,受尽冷落,所以才走到一起相互依靠,相互取暖。
也正因为这样,活菩萨才以为癞蛤/蟆是孤单一人,让他去送信,之后再巧妙地害死他,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然而没有想到癞蛤/蟆竟还养着一个可怜的小矮子!
花弋翱的脸色冷冰冰的,拍拍小矮子的背说:“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就报出‘雪花鹞子’的名号!”
小矮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花弋翱,问:“雪花鹞子是谁?”
花弋翱微笑地看着他,说:“是我。”
小矮子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对了,”吴消寞说,“癞蛤/蟆有没有跟你说让他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小矮子想了想:“说过,干爹说,那可是个真真正正的活菩萨,因为——”
话还没说完,突然只听“刷刷”两声,一簇密密麻麻的针雨向吴消寞他们射来。
吴消寞一个翻身,抽出骨笛横扫一面,银针叮叮落地。
同时花弋翱拍案而起,一招凌空展翅,朝着银针飞来的方向飞去。
“小心!”小矮子指着吴消寞身后大喊。
吴消寞转过身,只见三根从天而降的银针直冲着他的眼睛飞来,吴消寞只好迅速偏身,银针“嗖”的飞过,堪堪穿过耳边。
“不好!”吴消寞心头一紧。
回过头,只见那三根银针已直直地插在了小矮子的脖子上。
吴消寞赶紧封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但为时已晚,小矮子的嘴唇已经全部变得紫黑。
好快的毒!好狠的心!
花弋翱这时也飞了回来,看到吴消寞怀里的小矮子问:“怎么回事?”
吴消寞摇摇头:“死了。”
花弋翱攥紧了拳头。
“看到凶手了吗”
“没有。”
吴消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们中计了!”
——这下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活菩萨到底是谁了。
2.
夕阳将落。
吴消寞和花弋翱漫无目的地走在草色青青的河畔上。河里的水依旧冰凉。
花弋翱问:“你觉得活菩萨会是谁呢?”
吴消寞说:“我不知道。”
微微的风挠过两个人的脸颊和头发,花弋翱突然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偷了什么?”
吴消寞看着天边的云彩,说:“你想想,一个女人身上最难得的宝贝是什么?”
花弋翱想了想,说:“我想不出来。”
“是心。”吴消寞说,“一个女人可以把她的身体交出来,但却很难把心掏给你。”
“可是我并没有偷走她们的心。”
“但她们却心甘情愿服侍你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吴消寞有些嫉妒地说道。
花弋翱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吴消寞,你真是个十足的大傻蛋!”
吴消寞疑惑地看着他。
花弋翱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只是让她们帮我抓身上的跳蚤,一个跳蚤——十两银子。她们当然心甘情愿了!”
吴消寞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痒了起来,仿佛有一家子跳蚤在乱窜,在咬。
花弋翱止笑正色道:“吴消寞,你说了假话,按照约定,我要把你的弦鹤骨笛敲成八段!”
吴消寞把笛子递过去。
花弋翱接过笛子又说:“但我现在不想敲你的笛子了。”
吴消寞问:“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高兴。”
吴消寞终于又笑了。花弋翱也笑了。
在苦闷的时候笑一笑总能让人轻松许多。
“明天你有什么打算?”
吴消寞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去庙里拜拜菩萨。”
“拜菩萨?”花弋翱疑惑道。
“不错。”吴消寞说,“既然找不着那活菩萨,就只好去看看庙里的泥菩萨散散心咯!”
夜幕已经降临。今晚却没有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作话。
重复,没有作话。
第10章 魑魅魍魉
1.
第二天吴消寞真的来布福寺拜佛了。
香烟缭绕,人声熙攘。
据说这里的菩萨相当灵验,每天都有许多来来往往的香客还愿祈福。
这样香火旺盛的寺庙不太适合散心,来的大多是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的虔诚妇孺。
让吴消寞想不到的是,花弋翱竟然也来了。
更想不到的是,这小子今天还打扮得非常有风度。
他的脸终于不是脏兮兮的,可以说,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不顺眼的地方。
玉树临风的样子自然引来不少年轻姑娘侧目。
花弋翱不动声色地左右瞄瞄,凑到吴消寞耳边说:“一般有钱人都会来这儿烧香,你帮我瞅瞅目标,我好下手。”
耗子就是耗子,到哪儿都手痒。
吴消寞看着眼前这位和昨天简直天差地别的男子,打趣道:“想不到你还真是人模狗样!”
花弋翱得意地扬扬眉,说:“哼!容貌这方面,我的确比你略胜一筹。”
吴消寞很佩服他这种人,做乞丐时是乞丐的样子,做小偷时是小偷的样子,现在做公子的时候又是公子的样子了。
但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改不掉。
就跟颜玖一样,骨子里全都是傻气。
吴消寞笑了笑,一想到颜玖,他心里面就舒坦了些,总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但是他又想起已和颜玖分别三日之多,不知洵灵山庄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矮小的老妇人,提着香篮挡在了他们面前。
“公子,买柱香吧?”
吴消寞挥挥手:“老婆婆,我不敬香。”
“不敬香也可以买一柱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