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以后,都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动?
白木染心口莫名有些憋闷起来。
“是是是。”白木染破罐破摔,竟干脆不要脸起来,“如你家小姐这般绝色, 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会动心,我白木染也一样。”
此言句句皆是本意,可说出口来,听在耳中,却令人觉得半是赌气半是嘲讽。
唯有白芷不管那些,性子直,听人说话也不会想那许多,只听了白木染如此说之后,便愈加不满起来,横着身子往闻人卿身前一挡,又朝白木染气势汹汹道:“就你?你不行!你连我家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
闻人卿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白木染也就对着嚷了回去:“呸呸呸,你说配不上就配不上?可你家小姐就偏要和我同塌而眠!”
闻人卿眉头一挑,总算是开了口。
“今晚你便回仓房睡。”
“……”
白芷得意洋洋,白木染虽有些泄气,但气势上却不肯输,朝白芷狠狠瞪了一眼。
茯苓站在一旁,看来看去,面色却有些复杂起来。
没上山来送东西的这段日子里,茯苓又暗中派人去将这白木染的来历彻查了一番,这一回却查出那朝阳观与幽冥府的人暗地里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意外得知了那白木染的身世,桩桩件件的事加起来,总让人有些生疑。她自然一上山就将这些都禀报了闻人卿,可闻人卿听了,却也不见得如何,看来并不打算将白木染赶走。
此时,茯苓再听了白芷与白木染两人的吵闹,虽多半是顽笑,可……
茯苓还是觉得难以心安。
听说那幽冥府中研制有一种极为厉害的迷魂药,若有人中了,便如被勾走魂魄一般,被下药的人所迷惑,从而受到牵引控制。
总不会闻人卿是被白木染下了什么迷魂药吧?
茯苓摇摇头,自己都觉得这想法有些可笑。
她家小姐可是闻人卿,天下间再厉害的药,也药不了她。
竹屋里多了两人,倒真多了不少生气。夜里生了小火炉,四人围坐在一处。闻人卿拿了一卷药书翻看得极为认真,白芷与茯苓则在一旁整理这一回带上山来的药材书册。只有白木染一个人闲得发慌。
她本想给白芷与茯苓帮个手,谁知道才凑上去,就被白芷嫌弃了。
“你什么都不懂,还是不要添乱了。”
最终,白木染只好拣了些花生在小火炉里烤得噼噼剥剥的响,不一会儿,便有一股香味弥漫在这不大的屋子里。
“好香!”
白芷被香味所引,忍不住停了手中的活,朝火炉这边看过来。可再一抬头看见白木染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赌气将头一扭,只作自己不曾感叹过那么一句。
白木染看得好笑,也不说什么,只是将那些烤香了的花生一颗一颗拨拉出来,再用小碟子装了,递了一碟到白芷与茯苓的面前。
至于闻人卿……
让她那么个素来爱洁的人亲自动手剥这沾了黑漆漆火炉灰的花生,似乎不是很妥。就算是这烤花生就得自己剥了自己吃才觉得香,可白木染也只是这样想一想,最终还是重新又拿了一只干净的白瓷碗,将那烤花生认认真真地剥开,让那花生仁落入碗中,剥了小半碗,才放在闻人卿面前。
“你尝尝。”
闻人卿还未如何,另一边的白芷却是冷哼了一声。
“……惯会谄媚的小人!”
白木染并不放在心上,重又坐下高高兴兴地剥了两颗扔进自己的嘴里。
“少吃些。”闻人卿忽而朝白芷道,“这么晚了,吃这些东西不易克化。”
“……是。”
“将京城来的那封信给我。”闻人卿又道。
白芷赶紧起身,很快便找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拿了过来。闻人卿接过那一个小布包,拆开来,却见其内是一个小木盒,盒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封信。
“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药房睡吧。”
白芷与茯苓自然依言收拾了东西退下了。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
白木染一时来了兴致,暗暗挪了一挪屁股,朝闻人卿的方向靠了一点。
闻人卿却并未急着打开那个小木盒,只先拆开了那个信封。信封是极为普通的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上面也并未写一个字。里头那张薄薄的信纸看来倒是写满了,但究竟写了什么,白木染可看不清楚。
闻人卿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
眼看闻人卿就要将那封信给重新叠了,白木染赶紧伸了伸脖子。只是闻人卿收得太快,白木染只觉眼前一花,只看清楚了一个字。
那字还颇有些眼熟。
“……凝?”
自己究竟在哪儿看过这个字?白木染皱眉想了想,还真就想起来了。
原来竹屋里面的那些医书里就夹着一些信,那些信看来都是女子的笔迹,正有几封的落款就是那个“凝”字。
“是你的朋友写来的?”
“嗯。”
闻人卿似乎并未生气白木染的小动作,反而还回答了她的问题。只见闻人卿一壁应着,一壁放下了手中的信,打开了那一只小木盒。
闺中密友写来的信……大概木盒子里是送给闻人卿的什么东西吧?
不过,闻人卿素来都是一身白衣,不着妆饰,很难想象出她的闺中好友会赠什么东西与她。首饰?绢帕?还是……
白木染探着一颗脑袋,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闻人卿打开了木盒。
那盒子不大,盒子里装的东西也很是小巧,长长细细的一支,却既非钗环,也非头花。竟是一支飞镖,镖头还隐隐泛着绿意,一看便知其上有毒。
白木染万万没想到盒子里居然装的是一支毒镖,不免惊讶地啊了一下。
闻人卿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抽了一块手帕将那只毒镖自盒子里拿了出来,蹙着眉头细细看了看,又放了进去。
“有意思。”
“对对。”白木染回过神来,也附和道,“你这朋友的确十分有意思。”
“她本就与寻常女子不同。”提到友人,闻人卿似乎不似平时那般冰冷无情,听了白木染说的话,竟也跟着说了几句,“素来任性,不能以常理度之。”
见闻人卿有兴致,白木染便也接着问了起来。
“怎么个不同法?”
“她少小离家,独自一人在京城里做生意。”
就这样?
虽说这世道里,女子做生意的少,但也不算太夸张吧。
“她只做两桩生意。一是青楼,二是赌坊。”
“……”
白木染实在难以想象,闻人卿这般的人物,怎么会和一个经营青楼赌坊的女老板交上朋友。听到青楼赌坊,白木染已经自动将那个名字里带“凝”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