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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其牡丹图。为助雅兴,诸公请赋诗一首。公决得魁者,画主人以其珍藏的凤仪牡丹相赠!”管事的指指桌案上的牡丹枝子,学李明明的用词,“门外广告上画的便是它。”

    人群中轰然,凤仪牡丹谁不知道?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当下自忖为才子的便摩拳擦掌起来,不只为牡丹,此诚扬名的好时机也。有想下一年参加科举考试的更想到,这样不比向公卿贵人投卷简单?

    管事伸手示意,“诸位且稍候,稍候!还有第二项,本画展所有图画,除这幅《牡丹谱》外,其余诸画皆售卖,有意者在账房这里交钱登记。申时正,本画展结束,即可取走图画。”

    一看就知道,这是李明明套用的现代画展预售方式。

    至于售价,则按面积算。人们先被这些画惊艳了一回,又被珍品牡丹震撼了一回,差不多已经默认这些画很贵重了,此时听了价钱,反倒认为还算合理。

    “为筹买画诸公,画主人将奉赠秘制画展纪念笺,”管事的拿出一张笺卡展示一下,“诗作头榜前十位者,也可得此笺。”

    之前对夺花没大有信心的人便想,得不着牡丹,能得那笺子也好,以后也是一桩可出去夸口的风雅事。

    那位一直看画没说话的老道士突然道,“吾观这画者笔法清丽细腻,莫非是一位女施主画的?”

    管事的一愣,然后便微微一笑,“待诸位评出诗作状元,画主人会亲将这盆牡丹相赠。到时候,真人便知道了。”

    知道画作可能是一位女郎画的,固然有正人君子们皱眉,更多人则是兴奋,这样传奇香艳的事,让自己赶上了。

    纨绔公子们则已经让家仆去账房那儿交钱了。

    看着给账房打下手的小伙计不断地把“已售”的小木牌挂到画儿下,本来没决心要买的也躁动起来,再不买就没了喂。

    专心作诗的已经有交卷的了......

    李明明在室内坐着,听梅香不时来报。手心里紧张得都是汗,面上却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面坐着的茶楼主人微微笑道,“小娘子倒有些谢东山的气度。”

    谢东山就是谢安,李明明知道他用的是淝水之战的典故,当下一笑,伸出手。

    看到李明明莹白的手,茶楼主人一愣,再看那手心湿漉漉的,不由哑然失笑。

    因之前有裴氏母子揭锅自己装叉失败那一出,这位美大叔刚才进来,李明明也就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此时更是露出两分前世的影子,促狭一笑,“儿好赖是没有把屐齿折断。”

    茶楼主人哈哈大笑。

    “这样长的尺寸,恐怕只有大明宫能放得下,”茶楼主人一双凤眼锐利起来,“小娘子办这画展是否有什么隐情?又为何找来这里?”

    果不其然!李明明心道。

    这种时候不适合再装叉,不然保不齐有祸事,政客们从来都是爱多想的生物。

    “儿是洛阳商家女儿,与长安裴拾遗家的公子墙头马上一见倾心,为弥补门第之差,才出此策。”李明明落落大方地把事情讲了。

    “至于如何找了这里来,主要是郎君这茶楼实在雅致,地方也大,适合做画展。郎君试想,若是我把画摆在胡姬酒肆——”

    茶楼主人想想那情景,笑了。其实已经让人调查了这小娘子,并不像有问题的,只是这些年习惯了怀疑,总要一再确定才好。再想到这小娘子说起私情竟然如斯大方自然,如今的小娘子们还真是……

    可想到一个小娘子为了那裴氏子,竟然如此费尽心机,心里又有些吃味,我年轻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这样的女郎?恍惚间想到十几年前在北海池泛舟的日子,坐在对面的小娘子也是这般明快,这般胆大妄为……

    见对面的郎君这般神色,李明明也不打扰,只静静地喝茶。

    片刻,茶楼主人回过神来,笑道,“这样的好画,是当挂在那敞亮地方……你候我消息吧。”

    李明明抬眉看他,笑了,“多谢郎君。”

    茶楼主人摇摇头,走了出去,如今的年轻人……却不想自己也不过三十岁。

    第34章 画展(二)

    到了正午,画展气氛终于炒到最热。

    按照李明明的“公决法”,诗作名次终于产生,“状元”是位三十来岁的白衣士子,长得又黑又矮,其貌不扬,跟想象中的风流才子差距不小,但诗却实在写得好。

    同侪们见是这么个家伙拿了第一,都有点不服,又有点释然,已经长得这般丑了,总得稍微有点长处吧。更有一等幸灾乐祸的想,长成这般,便是做得诗文再好,殿试时也拿不到好名次。这样的簪花游街,岂不丢我大唐脸面!1这么想,心里也就平复了。

    不管如何,公决出的名次,谁也没法反对。

    管事的笑眯眯地对诸人道,“既然名次已出,便请画主人来,把这稀世名品牡丹赠送给我们的‘状元公’。”

    管事身旁的小伙计噔噔地上楼,众人都不禁屏住呼吸,看这画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李明明早得了消息,收拾停当,听了小伙计的话,深呼吸一次,袅袅婷婷地走出来。

    众人睁大眼睛,没想到真是位美人儿!

    当初听说画主人可能是位女娘时,有人便心里玩笑地乱猜,或许还是位美人呢。没想到,真是!

    当李明明站在“状元公”张敏之身边时,众人这感觉更强烈了。

    李明明说了场面话,先谢过众人的捧场,再夸诗,这一首“风流婉丽”,那一首“庄重大气”,这一首“对仗工整”,那一首“气韵灵动”,尤其称赞了张敏之的《咏牡丹谱》,“辞藻精丽,大气磅礴,有司马相如之风”。

    众人被美女这么一夸,气儿都平了。

    李明明夸完了,便又抛出一个炸·弹,“诸公之诗,委实精妙,儿不忍其湮灭于世,莫若集结成册,刻印分发。儿不才,愿为这集子画封面。”

    这种事情谁不乐意?当下齐声道好。

    却听一个幽幽的声音道,“多谢女郎美意,只是女郎如何证明自己便是这画的作者?”

    李明明看张敏之,你还真不讨喜!

    众人无疑也是这么想的,都用看奇葩的眼神看他。人家一美女,送给你名花,夸你的诗,还要给你刻印,助你成名,你找的什么碴儿啊?

    李明明又想,证明一下也好,免得自己穿回去了,李千金被人怀疑作假——李明明不喜欢李千金,但是自己的工作,不能留尾巴。现在于众人面前证明了,日后李千金只需使点小手段,比如伤了手什么的,人们只会惋惜,最多幸灾乐祸,而不至于怀疑。

    李明明又暗赞自己聪明,姐就怕你们不信,连作画的家伙什儿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