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就止不住的抽疼,脉搏不断鼓动好似心脏要掉出胸腔,而自己很快就会倒地身亡一般。他不想要与容玦相似的小孩来怀念他,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有容玦。他再也不要容玦离开,只要他一离开,自己就只能寄托书信的寥寥几句辗转反侧。
这是容玦的最后一封信,信的最后说有件事想同他商量,希望他不要生气,大开方便之门……这封信齐澜反反复复看过好几回了,这封信的墨迹和之前的几句不大一样,似乎是临时加上去的,潦草了很多。
是……什么事呢?总归不是娶妻生子吧。
将信按在胸口,努力平复胸膛内的心跳,齐澜转身整了整衣袍,对着一旁侧立的元德道:“走吧,去找容王。”
他要亲耳听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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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居霞岭往北走,一路以来,他们遭遇了好几个蛮金小队。这些蛮金小队皆是行色匆匆,专门往偏僻陡峭的地方行走,看样子确实是在寻找容玦。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手下的这些人也是精疲力尽,齐澜抬手示意,让军队停下来。
如是安慰自己几次,齐澜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眺望远处的高峰,阿玦,你会在那里吗?
齐澜带领的这一队人马,同冯修然汇合后,一同在居霞岭寻找容玦。而漠北谢流那边,则从云关调了孟氏父子来宁关,谢流坐镇云州,再派小队骚扰,就算暂时不能夺回小关口,也能给乌达添不少麻烦,消耗兵马。
行军辛苦,齐澜休息了还不坐下,这引起了同行的冯修杰的注意,他拿了些吃食过去,递给他:“陛下,吃些东西吧。”
轻轻摆手,齐澜拒绝了,容玦不知所踪,他实在没有胃口。好不容易同朝臣拉锯胜利,御驾亲征,倘若还不能找到他……
齐澜复而又想起冯修杰以前是齐波那一党的,又道:“你多吃些,看你脸色苍白的……”
“陛下,”冯修杰出乎意料的打断他,“我知道。”
“嗯?”
“难怪当初容王会选择您,你们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人。”冯修杰的手掌捏合又撑开,他在定京养尊处优长大,在来边关之前,都没摸过几回刀剑,与同行士兵粗糙的手指相比,他显得格格不入,格外文弱。
知道齐澜同容玦关系亲密,此刻也是担忧不已,冯修杰笑了笑,低声道:“宁关破之前,就是容玦把我赶出来的。”
齐澜猛地转过脖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冯修杰并不在意,将他在宁关的经历一一说出:“容玦那家伙,早就知道宁关守不住了——蛮金同匈奴来的兵马太多了,所以他让我先出来了,自己却在阵前顶着……”说到这里,冯修杰抽噎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居然有一天会因为容玦感到难过。
“你说,他早就知道……宁关守不住?”齐澜忍住心痛,敏锐的抓到这一条讯息,既然容玦知道会有这一刻,应当是做好了逃出的准备才对。
冯修然怔了怔,讷讷道:“这个……其实是我的推测……”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不堪回首:“当时容王可是在城楼上当着兵临城下的敌人还有不少将领士兵对着我破口大骂……”
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
齐澜忽然轻笑了一下,自从知道容玦失踪,他一直是紧紧绷着的,使得所有人也不敢大意,随意玩笑。
“我知道了。”齐澜忽然安心了,既然容玦这么做,应当就是做好了撤出宁关的准备,这才会让冯修杰先出去报信,只不过对方攻势太凶猛,他们没能坚持到冯修然的援兵过来掩护,宁关便被拿下了,他们只好匆匆出逃,借着居霞岭的复杂地势,躲避蛮金。
拍了拍冯修杰的肩膀,齐澜笑道:“多谢了。”谢谢你带给我阿玦完好的消息。
留下还在莫名其妙的冯修杰,齐澜叫来冯修然,打算分批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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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玦究竟会在哪里呢?齐澜不知道,他一直带着人不断向上攀爬,寻找着每一处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齐澜在寻找的时候,白雪掩盖的林地,偶尔闪过一道身影,随即又很快不见。
他们进入一个山谷中,冬日溪流已经结冰,日光射入,只能看到下面隐隐流动的水流。
抬眼看了看后面的队伍,齐澜让人勘测地形后确认周围并无蛮金人,下令让他们就地休息凿冰挖灶。
即便是正午,阳光也没什么热度,齐澜盯着溪流看了半晌,端起下面的人递来的吃食,不过吃了几口,便听到周围传来声响。
“怎么回事?”难道是蛮金人突袭了?
连忙放下碗筷,齐澜抽出随身佩剑,连连喝令,稳定众人情绪。
谷口两侧忽然冒人来,手持枪盾,将他们团团围住。齐澜见状,急忙让最外围的人枪尖朝外,与来人对峙。
看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这是跟了他们多久?
紧张的握紧剑柄,齐澜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多少实际的作战经验,只是这一路新来临时遇到几个小战斗,而基本上也是冯修然在指挥,偶有遗漏,他才会出声提醒补充。
奇怪的是,对方将他们围住之后,并没有急着进攻,为首的将领端详了他们军旗半晌,又对着处于中心的齐澜看了看,忽然抬手,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是蛮金人?
齐澜握剑的手指松了松,缓了口气,自己人的话……他们是谁,会不会是容玦?
心跳越来越急,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将他们包围的兵马,盔甲已经有了破损,但仍旧无损这些人的精神,他们面甲里的眼睛依旧神采奕奕,而且,这些盔甲的制式……是漠北那边的!
带领这一小队的将领之前进京见过齐澜,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后,该将领介绍了他们目前的状况。容玦确实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也做好了逃亡的准备,只是蛮金同匈奴实在来得太快,他们是慌忙撤出的,中途容玦还是受了伤。
说到这里,将领向齐澜行礼解释,容玦如今和受伤的弟兄都在养伤,这些日子,一直都有蛮金在山中搜寻,他们就这么些人巡防,原本看齐澜人多,是不打算动手的。没想到,齐澜竟然慢慢带着人走进了他们休养的山谷。
“这么说,容玦……不,容王就在这里?”抑制不住狂喜的心情,齐澜快速问道。
“是,王爷就在这里,还请陛下随我来。”
容玦住的山洞应当的天然形成的,外面极窄,不好过人,同样的,也不容易被发现。山洞原本就在背阴处,入了洞内,更觉阴寒。齐澜扶着石壁慢慢挪进去,等到了里面的开阔处,一看手掌,已经被磨得破皮出血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