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了解一下情况，钱十八作为治安维持会高层的嫡系，对国内大局的了解还是比较全面的。

    他刚才的几句话也大致说明了治安维持会目前所面临的主要问题。

    既然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在山东先生不反对的情况下，张老太爷宣誓就职大总统已经成为定局。

    有四万万的人口，几千年的灿烂文化传承。国内肯定是不缺少有智商的谋士。

    如果说做科学，现在确实是人才短缺，但要提起来军事和政治阴谋诡计以及内斗，那么人才的规模可真是能用车载斗量来形容了。

    除了真正的惊才艳艳之辈，智商普通层次的人，也难免会喜欢对国家大事发一些议论。

    不管是真正的达官权贵，还是处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贩夫走卒们。

    大家都抱了很大的希望，希望山东先生能够给予自己带来新的实惠，至少也不能比现在差。

    不同的人详细的关注点会有很大不同，除了大总统是谁，他们还非常关注国都要定在哪里。

    虽然可供选择的城市非常多，这里面其实也有一个简单的思路，国家历朝历代的经验丰富，选择已经充当过国都的城市。大致是不会有什么太大误差的。

    最发达的几个沿海港口城市反而不会被考虑。

    这个民族不擅长海洋的管理，这100年被列强欺辱的历史也过于痛苦。

    注重防守和善于种田的本事，让大家比较倾向于选择内陆城市。

    如果选择北平或者南京或者武汉，大约也涉及到跟原本政府交接，甚至是争斗。

    善于拍马屁的谋士们，当然也会把济南府放在较前的位置，富贵还乡。山东先生选择山东济南的理由很充分。

    川中地区是迫切希望定在成都或者重庆的，蜀地自古是安稳守成之地，再有现在也过于混乱了，迫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统领。

    对于一个新总统来说，定都好像是必须马上决定的。

    还有一个关键点是人事问题的处理。大庆典伴随着大规模的论功封赏。

    如果36路督军都可以全部大换防，肯定会一下子安稳很多。但是最关键的是，三十六路督军本身是表态拥护统治，涉及到自身的绝对利益，到底怎么样的情况还不清楚。

    三十六路督军也是积极谋划的，让人继续哭笑不得的是，不光山东仙迹难寻，连张老太爷和张家大爷都东奔西忙，连求见一面都很难。

    平安县只有一位老姨娘，上海只有张太太，宣誓就职大总统这样的大好事，张太太居然没有太大反应。不光没有反应，基本已经是卧病在床。

    大小姐失踪的消息还瞒着她，不过按张太太的智商来说，大概早已经猜到了什么，于是异于寻常的安静。

    原本以为张太太可能会大闹一场吧，现在看来老张家的主人心理调节能力还是足够的好。也有一种可能是彻底傻掉了。

    军阀们找不到最高负责人就也会想尽办法，幸好这几年平安集团在各大城市的驻守点都非常健全。

    他们的信息上交的渠道还算十分通畅。

    有一部分人是彻底不能接受换防御的，另外一部分人比较乐意抛弃穷山恶水的地方，进一步谋求更好的发展。

    副总统的候选人是权力分配的一个重要表现。

    原本的几个政府首要，如果能够谋求到副总统的职位的话，不光是性命没有忧虑，自己的前程有了保障，属下的前途也会更光明一些。

    总的来说是人心惶惶又不断猜测的状态。

    “山东先生不会专门打算针对我吧。”

    “我觉得我对国家和人民还是有大利益之处的。”

    “自古以来，掌权者都是懂得分权的，就算是一家天下，总也需要不少卖力气的人。”

    全国上下一片议论纷纷，智囊谋士们都对自己的猜测和推理信心满满。

    可是真正的治安维持会，却和大家猜测中的完全不同。

    张老太爷在凌晨时分，还在联络张家大爷召开电报会议，说来说去全部都是寻找张美溪的进度。

    一位钱主任汇报了一下国内的军政格局，张老太爷摆手制止，把话题继续拉了回来。

    大小姐是唯一的目标，老张家的关注点和外人完全不同。

    在这样的思路指导之下，处理问题杀伐果断，锋芒冷厉，和医生给人的和煦印象完全不同。

    张家老太爷对名声完全不在意。出任大总统是为了人口普查能够更顺利。

    他叹息一声：

    “溪儿说的总是对的，军政太麻烦。”

    周二少爷捡了一句老太爷也爱听的话附和合他：

    “大小姐聪明严谨，匪人自然有很多用得到她的地方，安全的可能性还是更大一些。”

    十月末，广州城的气温还很高，张老太爷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老年人睡觉少，他睡的更是少的过份，凌晨一点结束会议去休息。凌晨四点老太爷又已经摸索着爬起来。

    一个人黯然孤伶的坐在一张木椅上，自言自语：

    “如果没有现在的大名声，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也许会更好。”

    他已经有些懊悔。

    杏子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又哭又笑：

    “大小姐找到了，在青岛，一切平安。”

    张老太爷用阴冷犀利的双眼看着杏子，忽然哼笑一声，过了几秒钟又笑了一声，叹息着说：

    “这真是一个好梦啊！”

    杏子走过去搀扶老太爷：

    “都是真的那，老太爷。大小姐特别担心您的身体，很快就会出发来广州城。”

    张老太爷对杏子十分厌恶，用很大的力气推开她：

    “快滚开，你这个野梦鬼！”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床上，躺平了休息。乱做梦可不是好事，他需要保持足够的精神，明天还有大量的事务需要处理。

    一切的噩梦和美梦都会过去。

    但这一次，张老太爷余生已经注定沉溺在美梦之中了。

    周三少爷大踏步地走进老太爷的卧室，后面紧跟着的周二少爷激动到未请示老太爷，就直接打开卧房全部的灯，并命令所有人在客厅集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