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455
    青年画师的嘴巴张开,大的能塞进一枚鸡蛋。

    杏子在后面快走了几步上前,把青年画家和自家大小姐隔开,飞快的塞了一张凌氏银行的支票给青年画家。

    “诺,五百块拿好了。”

    一张十块,那么十张是五百?一张二十块,那么十张是五百?

    一个不懂的美术的小姐,带着一个不懂的算数的丫头。

    这次青年画家不光嘴巴张开大的能塞进去鸡蛋了,连带着眼睛也瞪大的和鸡蛋差不多,他见钱眼开!

    然而多年之后,这位知名的海派画师的回忆录却不是这样写的。

    “那位年轻的小姐回过头来冲我笑,那份美丽惊艳,唯有一句最不恰当的诗句可以恰当的形容出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是阳光,照耀了我的大地。”

    紧挨着会讲价的青年画师的,就是刚才和画廊主管起了争执的青年画家,他留着胡子,形容要比前一位落魄许多,作品太多,除去挂在墙上的几幅,其余的都打包卷起来,堆放在地上,当然也都是没有装裱的。

    几乎都是山水画,泼墨泼彩,大开大和的风格。张美溪略作停留,冲着杏子点头:

    “都买了!”

    这是什么速度?就是萝卜快了不洗泥的速度。

    ……

    画展的下半场,就是当代青年画师们的展位了,张美溪几乎每走三五步,就要挥手,包揽下一位画师的全部作品。

    这个时候她身后的惊呼声已经此起彼伏的很明显了。多少人在心里暗暗的想:

    “出笑话了,出笑话了,那里来的没品格的暴发户,还用的着别人来设计么?”

    “原来这位张小姐不是不爱画,而是太爱画了!”

    “这是什么风格?这是多么愚蠢无知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全买回去,拿来烧火做饭么?”

    张美溪当然不至于拿这些画来烧火做饭,其实只是堆放起来而已,堆放起来蒙尘,甚至即使霉烂了,也不可惜,因为画师们已经拿了稿费,就会得到生活的保障,做出更多更好的艺术来。

    杏子干脆利落的在她身后分发着支票,这件差事已经是她做的很惯熟的。

    过程也不是完全的顺利,期间有个听差哈腰行礼:

    “抱歉,我不能做主,这是我们少爷的作品。”

    身后传来很殷勤热情的声音:

    “这是我的荣幸,这些画就送给密斯张。”

    是“沪上四少”的盛家少爷。

    这下有好戏看了,既然一个是豪富的公子,一个是豪富的小姐,那很快就会闹出来攀比抬价的新闻吧,可惜不如众人所愿。

    张美溪只是简单的摆手:

    “那怎么好意思,这几张就算了吧。”

    她决然的回头,脚步没有一丝停顿,显然是没有一丝遗憾。再往后,只要问了是名媛小姐,公子少爷们的作品,她都错过了。剩余的艺术家画作,都是有几张买几张。

    《张院长家的千金,买空了整个画展!》

    第二日的报纸纷纷这样报道说。

    杏子看了报纸摇头:

    “怎么这样夸张,其实也没有多少钱。”

    万仙儿也跟着摇头:

    “这个报纸上也太夸张了,总是名声变得不好起来。”

    周二少爷摆手:

    “当然应该是支持美术界新人的好名声。如果记者们蠢的不能领会到这一点,可以提示他们一下。”

    杏子看向张美溪:

    “一辆大卡车拉回来,堆起的小山一样,大小姐喜欢那几张?就挂起来。”

    张美溪摇头:

    “我又不懂得画,不用挂了,你收起来吧!”

    杏子领了差事,写了个简单的便签,吩咐仓库的管理员把这批画作保存起来,按照通风防潮的纸质品保存标准。和它们并列的放在仓库的,还有无数名家画作,古董瓷器。都是仰慕者送给山东先生的礼物。

    以前的这些,张美溪都是看也不看的,她带了深深的敬畏,害怕中华的文化太璀璨,迷失了心神,每日沉吟其中,耽搁了做实验的时间。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唯有真正强大繁华起来的中华,才是它艺术创造和文化收藏的巅峰时代。

    宁波同乡会的画展上,那些已经被考据点评完整的名家画作,当然不会让她脚步停留,既然已经是被认定的珍宝,自然会被精心收藏,那就根本不需要她张美溪来费心。

    至于几乎买空整个画展新作,张美溪也觉得很划算,只要一点小钱,就支持了几乎大批的美术青年,这些青年中只要有一小部分成长成艺术家,就会是让人惊喜的结果。

    隔行如隔山,艺术就是艺术,什么印象派,什么抽象派。张美溪都是不懂也不管的,画家就是画家,什么张大千,张善子,她都是不懂也不管的。

    ------------

    438沪上的名媛们

    中午的时候天上挂着大太阳,同时也落了一阵子的急雨,雨点子有铜钱大,砸在张公馆石青色的地砖上,露出透蓝的玉石质地来。砸在主楼阳台粉红色的石板上,氤氲出团团反射光辉的艳红色。

    卧房里帘幕低垂,张太太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在中午的时候醒来,用安置在床上的桌子吃早饭,手拿餐刀咯吱咯吱的切三分熟的牛排,再用银勺子挖了虾仁粟米粥。满桌子都是中西合璧的小菜,她还有一些空闲来看报纸。

    女儿张美溪作为沪上的顶级名媛出现在报纸上了,虽然只是一个姓氏,张院长的千金。

    吃完了早餐的张太太心情十分愉快,她照镜子的时候,用手使劲按了下眼角轻微的鱼尾纹,衰老是每个女人必然的宿命,她是不怕的,因为还有第二个春天,女儿是她的第二次生命。

    烫过的爱斯头插了一大一小两枝香水百合,张太太把渐渐放松开的小脚掺杂了一半的棉花,塞进新作的羊皮高跟鞋里。

    “大爷留了话,中午要和太太通一次电话。”

    贴身的女佣笑着通报。张家夫妻的感情很好,尽管经常分房睡,甚至作息都是不同步的。张太太摇曳着下楼,坐在一只酸枝木的凉凳上,歪着脑袋和丈夫通电话,心不在焉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