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同时也磨练了强大的心理素质。
张太太胳膊被抱住,不能摇她的小团扇,脸上依旧挂着笑:
“我都一把年纪了,跟你们小辈抢一口吃的。亲戚们传出来,怪羞臊的!你们只管去吃你们的,咱们改天说话!”
这就是告辞的意思了,金鼎轩酒楼里人来人往。她们花团锦簇的一群人,站立说话的地方,又恰好是上二楼的楼梯口,人数也多,不好总是站着。
张太太往楼上走。嘴巴里说着:
“不要挡了人家的买卖,咱们改天聊!”
许七少爷的交际能力也极强,他立刻往前一步,笑着说:
“有没有定包厢?我们跟着六姑妈一起吃。”
后面已经有一位保安用胳膊搭住他的肩膀:
“许七少爷是吧,正好有事情给你说。”
保安的力气很大,带着许七少爷往后走,用很小的声音说着:
“老王的债的事情。”
“什么老王?不认识。”
张太太在楼梯上走了两步,好奇的回过头来看。张美溪在后面催她的母亲:
“我们先上去等。”
一行人进了包厢,张太太坐了主位,黄小姐们坐在她的两旁。白玲珑小姐没有抢到六姑妈身边的位置。所以不甘心,并不入座,而是走进了站在张太太身边。
张太太、黄家三位小姐,张美溪,周家两位少爷是七个主子,他们很快落座。金鼎轩的包厢里讲究山东的老例,是正宗的黑漆八仙桌,传统习惯八个太师椅。杏子竟然也没有什么做丫头的自觉,直接坐了末位,席满!
白玲珑小姐和张太太说了几句亲热话。放眼一看全场,没她的座位,脸色带了一点尴尬。终究做名媛也练习起来了,很快就笑着对伙计说:
“搬一只小凳子来。我要挨着姑妈坐!”
金鼎轩的掌柜陪着笑进来,拱手向满场行礼,最后冲着白玲珑说:
“外面有位许七少爷,请您出去说一句话。”
白玲珑只好一脸遗憾的向张太太告罪一句,出门去看,出去了就再没有回来。
不回来才好那。黄家小姐们更关心宵夜的菜品一些:
“听说你们有兰花笋?”
掌柜立刻殷勤的介绍:
“有,是佘山的兰花谷里产的,竹笋新鲜,带了兰花的香气。这阵子最流行的。想来小姐们也听过的。还有很多诗歌。”
兰花笋是春笋最好吃,不过混到普通的吃客耳朵里,嘴巴里,就是夏天的了。
黄小姐拍着手笑:
“那我们也尝尝。”
把眼睛看向张太太,张太太笑:
“那就拣你们的招牌菜上一些吧。”
伙计把菜品流水一样的搬运上来,兰香笋砂锅煲鸭汤、三杯竹笋、鲜肉笋丁烧麦、鲜笋红烧肉、鲜笋豆腐卷、鲜笋春卷炸……
张太太好奇的问:
“怎么这么多?不是很难预定吗?咱们什么时候订的?这可真是。”
她想说白玲珑那孩子不实在,说什么难定要孝敬她的话,终于还是没有提。
黄小姐们也十分开心的样子:
“总听见别人说难定,我们今天这样运气好,沾了姑妈的光!”
这话倒是替白玲珑小姐洗脱了一点冤枉,这笋子在市面上确实是难定的。
大家开心的吃完宵夜,把黄小姐们送回家,又坐了福特车回去张公馆。张太太带了遗憾的口气说了一句:
“单看言谈相貌,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这是在评点许七少爷,说完了,打了个哈欠,上楼洗漱睡觉去了。
周家的少爷们告辞,张美溪带着杏子送到门外,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的样子,天上忽然多了一些黑云,将星星遮盖住。
张美溪抬头看天:
“看样子要下雨了。”
周二少爷走在前面,听见她说话,也抬头看天,又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
“要下雨啦,闲着也是闲着,让新亚药厂破产吧!”
张美溪摆手:
“别,不着急,让他们呆着吧!”
日本国势力越来越大,弄死了新亚药厂,还有别的人冒出来,不如就让他呆着,明处的敌人好防备,好对付,在她的规划里,也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周二少爷点头,转身出去,并不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一样。周三少爷不放心,他停下了脚步,又多叮嘱了几句:
“以后太乱的地方不要去!”
杏子插嘴说:
“太太最喜欢热闹,三句两句就能让人引了去,肯定是关不住的,我们跟紧了也就好了!”
张美溪语气里带着一些内疚:
“总不好因为我,让我们太太受了委屈!”
周三少爷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拍了胸脯保证:
“也没什么,大姐姐去那里,一定要带着我!”
周二少爷只好也站起来,等他们说话,也插了一句:
“有什么关系,照着老样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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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你心里就只有大小姐
许七少爷和白玲珑被保安们带出去,胡乱攀扯了一通,等事情结束,金鼎轩酒店里的兰香笋宴也已经散掉了。
许七少爷闷闷的开了他的雪佛莱汽车送白玲珑回白公馆。
“山东那帮人,和山东先生的关系都不浅!”
“她们本来都看不起我们,找到山东先生又怎么样?巴结人,看人眼色的事情,我也是做够了!”白玲珑把手扶上她隐隐作痛的酥胸,那个贱人,下手可真狠。
许七少爷把车子慢慢的停下,伸出一只手,搭在副驾座白玲珑的膝盖上:
“不要紧的,总有一天,看不起我们的人,会改了仰视我们!”
他们两个,也算是意志坚强的知己。有轰隆隆的夏雷响过,噼里啪啦的雨点子打在雪佛莱汽车的顶棚上。
……
一连几天都是雨,张太太呆在家里,每天听唱片,听话匣子。小桃子讨好她,带回来一部最新款的电影机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