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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六小姐,年纪慢慢大了,跟着摩登的堂姐们去过几个舞会,要穿跳舞衣,黄五舅妈拿十年前自己穿过的衣服改制给她。

    黄五舅舅是个白相人,花花公子,小凯子,靠着祖上的产业过活,每年从公中领钱,并没有什么正事来做,吃喝piao赌都是精通的,自己也会打扮,样样都要体面。出手从来是阔绰大方的。

    黄五舅妈经常拿了手帕子哭:

    “五爷这个样子,全靠我节约罢了。”

    然而,黄五舅妈也并没有节约出来什么大成就,家中依旧雇佣着十几个女仆听差。

    天黑的时候,黄五舅妈厉声指责家下人,着急让关灯节约电费,关了灯一片黑,下人们正好出门找点乐子。

    原先家中也养过几只猫,黄五舅妈嫌弃猫吃的多,都让送人了,家里剩下的饭菜很多,也不让丢,慢慢的馊掉。

    这几年,黄五舅妈迷信炒股票,有时候亲自去股票大厅守着,有时候也戴一只赛璐璐的眼镜,自己拿报纸瞧行情。

    黄五舅妈也知道股市水深,琢磨一些门路,黄大舅是家里官位最高的,在卫生厅任一个副厅长。

    黄五舅妈就开始爱买制药公司的股票,曾经径直找到黄大舅上班的卫生厅去,并不避讳男女,伸手抓大伯子的手腕,问制药公司的内幕。

    黄大舅舅没有办法,只得找几个知道的消息告诉的,其中就有一个,信义制药厂的老板要买德国的机器,早已经签订过合同的,以后大约是会有些发展的。

    黄五舅妈得了灵丹妙药一样欢喜,等回去了,把全部私房钱拿出来,买了信义的股票。

    后来信义制药厂股票出事,药厂老板冯远跑路,买那支股票的听说有好几个跳黄浦江的。

    黄五舅妈倒是坚强,擦干眼泪,换衣服,去找她的大外甥女。

    以前大外甥女张美溪住在黄四舅舅家,她总也捞摸不到,派遣六小姐出去,也每每的没什么收获。

    如今大外甥女常常在外面读补习班,倒是正好和她这个嫡亲的舅母亲近呐。

    找了大外甥女儿张美溪几次,虽说仨瓜俩枣儿的,可每每都有收入,越发努力起来,黄五舅舅骂她,也根本听不进去。

    去的次数多了,虽然开始摸不着大侄女的手,但是大侄女隔壁的那家平安制药公司生意着实兴隆。

    黄五舅母玩过几次制药公司的股票,最后一次更是几乎耗掉了她的全部私房,就对制药公司十分有兴趣。

    慢慢更让她有一个惊人的发现,这家公司的办公室科员、主任倒是很有几个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就叫她撞见了周家二少爷。

    黄五舅妈对这个周二少爷很是有点印象,去年初冬,大外甥女过来上海的时候,这个周二少爷就是同行的,带了十几只大箱子去黄四舅舅家,可惜后来很快又抬走了。

    黄五舅妈就和周二少爷攀扯交情。

    周二少爷情商智商双高,是十分擅长和人打交道的,竟然连黄五舅妈这样的人都能应付。两个年龄性情相差巨大的人,居然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话。

    当然了黄五舅妈是费心,费力。周二少爷是游刃自如。

    后来这家平安制药公司越来越兴旺,黄五舅妈知道周二少爷算这家公司的一个小股东,说话也有些用途。又知道这家公司竟然十分缺少员工。

    黄五舅妈就出面荐了几次人,平安制药公司竟然也都收了,这些黄五舅妈荐过来的人都是上海本地人,在公司做一些基层的工作,竟然都还挺得用的。

    又到后来,平安课业补习班也跟着兴隆起来,黄五舅妈竟然也能插上一脚,虽然没有本事让人直接通过考试。

    但是如果能找到黄五舅妈这条门路,报名,听课,找资料,考试,查分,都能顺利不少。

    黄五舅妈也有几次运气好,和红头发洋妞莉莉搭上话的。

    到这个月月初,平安制药公司联合上海其它制药工厂生产的第一批中成药上市。

    云南白药,片仔癀。

    张美溪不让周二少爷把这些药和山东先生扯上关系,周二少爷阴奉阳违,报道新药的报纸极多。

    《山东先生三色神药,青白黄,青霉素、云南白药、片仔癀。》

    张美溪听莉莉小姐说她的五舅母过来了,就纳闷的走出来看,正好遇到黄五舅母和周二少爷说话。

    黄五舅母:

    “这些好药,让我拿家一些去吧!”

    周二少爷:

    “舅太太要这个干什么?”

    黄五舅母:

    “你不要管了,给我拿一些吧,我也有好处给你!”

    周二少爷:

    “什么好处!”

    黄五舅母:

    “周二少爷你一表人才,我给你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

    张美溪大囧,走过去拉出她小舅妈的胳膊,使劲的就往公司门外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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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9黄五舅妈瞎蹦跶(二)

    黄五舅妈挣扎:

    “这孩子你拉我做什么?我正和周少爷说话。”

    张美溪劝她:

    “这个药可不是混吃的,有病了还得请医生,再说了,人都好好的往家里拿药干什么?不吉利。”

    黄五舅妈也认字看报,反驳:

    “这都是神医山东先生的药方做成的成药,包治百病的,我忽然想起来,美溪你到这家读书也有半年了,那个《处方使用资格证》考到了没有?”

    张美溪把她小舅妈拉到公司门口,笑着请一个看门的听差给黄五舅妈摇电话叫车。听差们也都喜欢做这个事情,叫多了也在出租公司有抽头。

    黄五舅妈一听着要叫出租车,赶紧摆手:

    “不要叫出租车,那个贵的要不得,一尊大洋钱哪!”

    当时一般人对一块钱十分重视和膜拜,甚至有人夸张戏谑的称一块大洋钱“一尊佛钱”。

    黄五舅妈怕那些听差真的叫车,就紧走几步,惶惶的下楼去了。

    张美溪回身去问周二少爷,才知道原来她每天来的很早走的很晚,总是一个人关在实验室,黄五舅妈三天两头的来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