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这事当然重要啊。不然,我也不可能帮王逸之说好话,让父母同意。”
“同意什么?”
“亲事啊,你想啊,我看到你都帮他写信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了。不然我肯定会揍王逸之一顿的。”
谢苓听到谢荣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把亲事两个字说了出来,顿时霞云上脸,羞得绕过谢荣就要走。
“你别走,如果你满意,现在退了还来得及。”谢荣仗着身高优势一把就把谢苓抓了回来,无比郑重的说道。
☆、睡姿不好
谢苓听到谢荣说要退婚,于是顺着他的话头说道:“那你退就是了。”
谢荣有些生气,本来想摁住谢苓的肩膀,但想起自己没洗手,于是把倚在了一旁的树上看着说道:“本来大姐嫁给他们王家,你再嫁过去,爹娘就不是很乐意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猜啊。”
“好好好,我是服了你了。”谢荣摆了摆手,拉着谢苓一起靠在了树上,开始压低声音,用和缓的声音慢慢引导谢苓说道:“你觉得王逸之,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琅琊王氏引以为豪的骄子,刘将军最年轻的参军,号称可算十日的神算,建康闺中人第二想嫁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谢苓听到谢荣说的最后一句,笑了起来:“那第一想嫁的是谁?”
“咳咳。说正经的。”
谢苓知道谢荣是非要让她说了,打散了树枝上的火,看着自己的手心回道:“挺好的啊。怎么会不好。”
“那我也知道他好啊。可是,光一句好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怎么说呢。小时候看到史书上那些威武的人,今日也算是见到真人了。”
“这倒是,当时他跟我之前的师父学习拳脚,我师父也说了,王逸之要是从小就习武,收复北地也未可知。”
谢苓低声说道:“可是感觉他真的做将军就可惜了。你看他写的那几封信,我至今还能记得几个句子。思乡之情如此深重,看的我我都想回家了。”
“难道你不想回家吗?”谢荣听出谢苓弦外之音,问道。
谢苓不说话了。
“行。总之,你自己考虑清楚了,我站你这边。”
谢苓看了一眼谢荣好奇道:“话说回来,他和你如此之好,你还不相信他吗?”
谢荣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男声接过了话茬:“我倒是相信,你们再不吃,裴大哥就要恼火了。”
“走了走了。”谢苓见少年朗朗站在树前,抓了抓裙子,就向前走了。
谢苓走了五六步,王逸之和谢荣跟了上来。
夜更深了。
五月六日。
谢苓做完早课,路过王逸之和谢荣房间,却见到大门紧闭,谢苓上前敲了几声。
“谁啊?啊,姑娘来了啊。”桐花看上去有些困倦,一开门见到是谢苓,不由挺直了身板。
谢苓见桐花脸色憔悴,心中不免疑惑,于是问道:“我哥呢?”
“公子还在睡呢,”桐花压低声音,然后走了出来,立在门前对谢苓说道,“昨晚公子和王公子回来之后,折腾了好久,才睡觉。”
折腾了好久?用词十分之……
桐花虽然反应慢,但还是看出谢苓想象的方向不对,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公子可能是水土不服,晚上上吐下泻好一会儿,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
谢苓心下已经明了,不由感叹道谢荣这些年真是身体越来越差了。
“那我看了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怎么睡,你先回去吧。”
“没有没有,昨晚我守上半夜,王公子守的下半夜,我睡了有两三个时辰了,刚才王公子把我喊醒才睡着的。”
谢苓往里探头看去,屋内,很是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连睡觉的翻身都听不到。谢苓看向靠窗处,谢荣盖着被子睡的正香,看被子的一起一伏也大概判断出呼吸的平缓。她这个哥哥,也就此时看上去动人些,谢苓吐了吐舌头,然后目光扫到另一边榻上。
王逸之是腿朝着外面的,并不能看见什么,远处一看只能看到她给王逸之的被子正盖在身上,王逸之的睡姿很乖,被角都压在身下,而此刻,在五月的阳光下,女孩子家家被子上绣的花仿佛正大大咧咧盛开着。
谢苓觉得此种场面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不由指给桐花看:“王公子那床被子是不是有点厚了。”
“哎,姑娘这你就别看了,”桐花听闻谢苓这么说,连忙跨回台阶上,关起了门站在谢苓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昨晚我们公子吐了王公子一身,王公子衣服拿去泡着了,现在是什么也没穿。给姑娘看到什么就不好了。”
“那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谢苓退后好笑的看着一脸正义的桐花,见桐花表情有些松动,谢苓连忙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裴师兄让他煮些药来。然后再去端些吃的给你们屋。”
桐花连忙说道:“这事让我来就好。”
“万一我哥又闹起来怎么办,你安心的在这儿休息吧。”
“那也不行,怎么能让姑娘干这种事。”
谢苓想起桐花大概不知道自己在道观过的什么日子,也不想和他争辩,好声好气的说道:“好好好,我让晴丝和晴凝送过来行不行。”
“那就麻烦晴丝和晴凝姐姐了。”
谢苓没好气的轻笑了一声,还是往柴房去了。
然而就在这路上,谢苓却遇见一个想不到的人——刘静文。
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但是少女和从前一样,还是喜欢穿鹅黄的衣服。
“妹妹。”
刘静文跟身边人说了几声,才缓缓走来。
“阿姝。”谢苓低声说道。
刘静文笑道:“你去做什么?”
“我去拿些东西。”
不见刘静文几个月,似乎变化很大,怎么说呢?似乎变得温婉许多。谢苓眉头一皱,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人家在外面就是这样呢。
“那隐娘能不能带我一个?我还没有看过道观里面是什么样的呢。”
“没什么好看的呀?好好好,我带你去。”谢苓看着刘静文嘴一瘪,似乎要落下几滴泪来,连忙低声说好。
走到柴房,谢苓让刘静文就站在外面,里面油烟厚重,不适合今天穿的虽不算华美但还是精心准备的刘静文进去。
不期然的就看见裴修坐在炉子旁,手中拿着一卷书,似乎在沉思或是回想。与裴修同岁的人大多已经孩子都可以煮药了,但是裴修还是恍惚让人觉得,此刻他还是一个在建康闲情的少年。
谢苓轻咳一声,笑道:“师兄倒是不怕热。”
裴修似乎在美梦中被惊醒,看到谢苓来了,笑道:“来了?你哥的药还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