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起,我和凌挚也有了一个协议,东隋帮他取得皇位,而原昭只向凌挚索要一个人。我懒散的坐在窗边,看着满湖在风中招摇的青莲,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将清新的香茶放到唇边,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品茶了。
原来在这个皇宫里,恨那个人的人不止我一个啊,也许应该换一种方式说,对雨颀有别样心思的人原来也不止我一个啊!
末离怨
凌浩天导了一出好戏,诈病卧床,冷眼看堂前斗的纷扰复杂,嘴角依旧带着疏离的冷笑。这样的笑让我从脚底板升上了一股冷意,寒冷的刺痛了我的心,心境无法平息,这样是为了找出苍澜的奸细,还有试探各个皇子的忠心吧?
在来不及告之凌挚的情况下,我就被人隔离了起来。孤孤单单的一间小房子,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光和奢华,但是我却很喜欢这里。因为在这里我不用成日带着虚伪的面具周旋在各色的人之中,在这里我可以安安静静的想念我心里所想的人,在这里我可以逃过恐惧的感觉。
我很恐惧凌浩天的每次招我伺寝,被不爱的压在身下求欢,还必须作出很享受的样子,每当翌日早晨,看着镜子中那张因为一夜欢爱而显得苍白的脸,真想掐死自己,恨死自己了,不知道要投胎转世多少代才可以将全身的污秽稀释干净?
来世我不要娇好的容貌,不要荣华富贵,不要锦衣玉食,所有的通通不要。我只求做一朵芬芳的小花,开在他必经的小路上,渴望他低头的一赏,渴望他轻轻将我摘下,让我用极短暂的生命,给他送去一屡清香,至此,此生足以。
冬相见
大雪初晴,柔柔的冬日斜斜的射进久不见阳光的屋子里来。我一边想着他,一边煮茶,手里捧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听别人说七殿下喜酸不喜甜,很喜欢吃苹果,所以我将苹果放在手里不停的婆娑着,像似触摸着他的脸。
昨天夜里凌挚偷偷的跑来找过我,让我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一切到底是阴谋还是真的?心底将所有的利弊取舍全都考虑一边后告诉他,这是阴谋,不要轻易中招。
那夜,凌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阴邪寒冷的笑容,他亮着一双眸子在黑暗里低吼着,好,好,很好,原来在你的心目当中,我们都只不过是你手下的小小棋子,任凭你肆意而为,可我不信命,凭什么他是长子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欺压到我的头上来。太小看我了。
当时我知道凌挚怒了,可我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因为不想,也因为不在意。直到凌挚离开的时候,才感觉的到,这个寒冷的冬天将会更冷。
婆娑着手中的苹果,斜眼看见印在窗子上的身影,估计又是哪个来探我口风的人,启声唤他进来。木门“支呀”一声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影,穿着黑色的长衣,脚步很轻。我没抬头,见太多这样的人了,所以没怎么在意,无论他想要回我什么,一律作傻的应付回去。
原先斜斜照在我身上的阳光,被那个黑色的影子给挡住了,带着媚笑抬起头来望过去。
墨黑的长衣,随着他的动作而左右摆动,干净的黑色,没有半点多余的点缀;墨黑的长发上绾着一根白玉的蝴蝶发簪,白玉衬着黑发更显得长发的浓黑;墨黑的眼珠,不带半点情绪的看着我,即使这样,我依旧看到了漫天的光辉都坠落在了那一双眸子里面,深悠的让人望不到边。
从来没有见他穿过白色以外的颜色,更何况是这与白色反差极大的黑色,穿在他身上显得他全身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媚,迷药般的蛊惑人心。全身一紧,手中的苹果掉到地上,然后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漆黑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还是不带任何情绪,然后弯下腰将苹果拣了起来,瞅瞅手中的苹果,然后瞅了瞅正一脸呆像的我问道:“关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你是傻了,还是疯了?”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头掩饰的一笑,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情愫藏在了眼后。只是渴望这一次不要是我做的那么多梦中的其中一个,梦醒过后,幻想落空,一次又一次,碎人心伤。
“墨湘既是傻了,也还疯了。不知道殿下能有什么办法治好墨湘呢?”痴痴的问他。没有想到他居然走到我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面颊,柔软的指腹在我脸上带起阵阵热潮,羞了我全身发烫,脑袋里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挑起了下巴,听他道:“要我治好你也可以啊,不过你也得拿出点东西来交换,这样才公平啊。”看着他丰润的唇,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如果这是梦,我乞求让我一梦不醒,一辈子也不要醒来。
如果他想要,我有的全给他又如何?可是,在我这个污秽的身体上,他会有想要的东西吗?如果有,所有的都给他吧。
他问了一个和凌挚相同的问题,只是对凌挚和对他,我的答案有两种,不同的两种。因为我知道凌浩天从小就不喜欢他,而且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关怀,只要皇后和太子对他很好,好到几乎宠腻,任他所需无度。我也好想像那样,宠着他,惯着他,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只想看到他只为我而展露的倾国一笑。
凌浩天对他不忌惮,所以也没将他列为计划的一部分,我给了他一个随意的答案,只是希望他避开这次纷争,逍逍遥遥的做他那飞扬跋扈的七殿下。
难得和他亲近,我将身子靠着他的腿上,感受着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温暖,很喜欢。因为这场战役,我看得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局,不知道战打完后,我是继续呆在这里当苍澜王的工具,还是被原昭招回去,以后和雨颀见面的机会将是少之又少了,更何况,颀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一点一丝都没有。
感受到他当时身子的僵硬,还有全身发出的寒冷气息,为了享受更长时间的这种温馨,我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告诉他我知道混在皇宫里的奸细是谁。
僵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牢牢禁锢住我肩头的双手和眼中满盛的怒火。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盯着映有我影子的那双眼睛,深深的望进去,颀,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眼睛里才会有我?
漫长的注视,我牢牢的盯着他,好象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一样。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放开了对我的禁锢,然后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迷茫。
你不问我吗?不问我那个人是谁吗?还是你在担心,担心我会编谎话骗你,只是为了混淆你的视听?
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