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豪阔,想必一定是个富家子弟,我摸了他的钱袋,他也不会多么在意吧。我掂量着手心里分量不轻的精致钱袋,一边拉着不合身的衣裳,一边吹着口哨,眼珠子四处乱转。
正得意,钱袋被我高高抛起,还没来得及收回手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小石子正巧打在钱袋上。钱袋被打落在地,我勾起嘴角头也不抬地踏步从钱袋上跨了过去,忽略掉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那个书生。口中吹出一阵尖锐的口哨破音,蓦地惊飞了停在树上枝头的一大群白色的鸽子。
“这位……兄台……请等等。”那书生在后面喊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过去,那书生几步追了上来,一边走着,一边叹气。我定在他面前歪着脑袋对他道:“我跟你可不熟,叫‘兄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伸出舌头,食指在上面轻轻一划。
那书生弯腰捡起钱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一边皱眉,一边和气的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称呼你才好,不如你来告诉我?”
他那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很早就过失的搭讪方式,我抿唇一Γ道:“我给你五个选择,你从中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来称呼我就好,怎么样?”看着他有些微惊的表情,我伸出右手,张开了五个手指头,“前辈,大爷,主子,殿下,还有亲爱的。。
他哑然一笑,说着:“前四个我还能理解,但是这最后一个,是不是也……我看我还是称你公子好了。”
我没骗到他,裂嘴一笑道:“找我干什么?”
他摇了摇手中的钱袋道:“我好心帮你解围,没想到你居然……这个样子是不好的,你不明白吗?”
我回答他说:“钱袋,现在已经回到了你的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看着他将钱袋收进怀里,“我可以走了吗?”
他温和对我笑着说:“我请你吃饭如何?”
在最贵的酒楼里面,我们吃到一半的时候,那书生自我介绍说,他叫苍剑。我头也没抬地扫荡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对他的自报家门只是点头示意一下,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眼底的一丝诧异。
苍剑举杯问我:“小公子一定是初次闯江湖吧?”
我不瞒他的点点头,口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的模样缓缓地说道:“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外邦的人呢。我想当时整个酒店里的所有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对着新奇的名词,我头顶的雷达小天线“唰”一下立了起来,我口齿不清的问他:“外邦?那是什么?”
他含笑慢慢的解释说:“就是不同种族的一群人。因为外貌的不同,很容易区分。他们的肤色比较白,眼睛的颜色也是各色各样,不似我们都是黑色的。而且听说外邦的人每个都长的俊美非凡,所以使得他们很收欢迎。只不过,他们好像并不喜欢和我们在一起,人口的数目也很少,所以很难在苍澜国里看见他们。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也差点就以为你是外邦的人了。不过后来又想到一点,于是就排除了那个可能性。”
越听我越好奇,不禁又问:“你是如何排除的?告诉我。”
他弯着嘴角,注视着我的眼睛道:“我有幸见过外邦的人,并且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从他的口中我得知,外邦人的眼睛虽有各色,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眼睛像你一样是这个颜色,即使你的皮肤也很白,但是这种银灰色的眸子,我还真没听说过,想必我那朋友也没见过吧。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说着他伸手点向我的面具,我微微侧头躲开,他一楞,而后淡淡一笑。
我擦了擦嘴角,说着:“长相和名字差这么多的人,我也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也让我大开了眼界啊。明明长得像个教书的先生,可是居然有一个这么刚毅的名字。”
苍剑讪讪笑道:“算是应了一句话吧,人不可貌相。”
抹干净嘴角的油污,我邪魅笑着,道:“对,人不可貌相。”
我和他相对一望,都不自觉的笑了出来,笑到最后,他忽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你说是蓝色的眸子好看,还是紫色的眸子好看?”
我歪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里思忖一会,还是老实的回答他说:“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绿色的眸子。这个回答不知道你还满意不满意呢?”
他没再说话,只是笑着伸手掏出钱袋想买单走人,可奈钱袋里倒出来的全是一个个零散的小石子。我笑趴在桌子上,他再一次对着我目瞪口呆。我摸出一块大大的银锭子丢在桌子上对他道:“这顿算我请你的,记住下次要还回来的啊,还得加利息,记住别忘了。”
我刚起身打算离开,苍剑站起来拦住我,他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沉下肩头,刚将气息调稳,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去的时候,忽然一个桃红色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诡异的身形,无声的动作,将我的目光紧紧的吸引了过去。
是个年纪看似比我还小的女孩子。一身桃红色的轻纱衣裙,映衬着她如雪般洁白的面庞。秀丽修长的弯弯柳眉间,一点殷红的朱砂美人痣鲜红似火。一头漆黑如缎的长发仅用几只看似银质的梅花簪子斜斜的绾在脑后。她用手拢起散在腮边的碎发,桃瓣似的嘴唇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周围就一片寂静无声。
她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小鸟依人’般的可爱,再看第二眼,则是‘清新秀丽’般的甜美,可是我再看她第三眼的时候,我突然很想……打她。
她望着我,一双杏儿眼正牢牢地瞪视着我,她开口道:“怎么还不滚?难道你打算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吗?”
被她这么一冲,我又转身坐了回去。将脚踏在椅子上面,正好踏到一片她簇新的衣角,我抬着下颚对她道:“我是人,不是球,不懂小姑娘你刚刚所谓的‘滚’是个什么动作。小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先示范一下,也让我开开眼界。”我对上她开始变色的脸无辜一笑。
“你……”她突然抬脚,就踢向我。我借着她踢来的劲风,一个后转躲开来。这一招是《踏雪无痕》中的‘雏燕归巢’,我才练会不久,今天正好拿来一试。
刚刚跃开一半,她忽然右手成爪,直取我面门。袖口里的天狼不住颤动,我心下一惊,脚尖在旁边雪白的墙壁上轻轻一点,立刻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对着二楼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