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都有。
阮橘的家庭一直保护的比较严实,同学老师也都很注意维护,偶尔网上有几个爆料的也都被星耀掐在摇篮中,所以没有人知道阮橘其实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孤儿?她又天真又善良,一看就是在幸福美满家庭长大的孩子,不然怎么能那么勇敢又莽撞。
结果她无父无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看阮橘现在的长相也猜的出来小时候得是怎样粉雕玉琢的好看了,是走丢了还是被抛弃?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如果是后者,那真是良心给狗吃了。看到现在的阮橘他们会后悔么?
不管他们会不会后悔,阮橘自己是不甚在意的。她上辈子也没有父母,这辈子也不强求,而且在得知他们不要她的原因后,她就更加没有期待了。
鹤先生对此非常愧疚,因为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和养父,她应该会有一个比较快乐的童年——一个怎么都比在福利院里过得好的童年。
“我没有怪你呀。”阮橘觉得他太擅长把错朝自己身上揽了。讲道理,退一万步说,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她有了这样的人生,可抛弃她的是父母,欺骗她的是白锦川,囚禁她的是陆爵——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发明枪的人要因为其他人的罪行自杀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表情仍然带着淡淡的愁,阮橘叹了口气,坐到他腿上,把他的大掌拿过来放到自己腰肢处,“鹤先生,我问你,你要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回答我。”
“好。”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有一个女儿。”
女儿……鹤延年凝视着她,不由得开始幻想,如果他们真的能孕育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他都会很爱很爱他(她)。女儿的话一定会跟她长得很像,那得多么可爱招人疼呀。
“你认真听哦。”阮橘捏捏他的鼻子,得到他的正色,才继续说,“但是有一天,一个人上门告诉我们,说这个孩子会为我们带来灾祸,留在我们身边会出事,你会怎么做?”
鹤先生慎重考虑了一下,才说:“我仍然会很爱他(她)。”
是的,就算会带来灾祸,他也不会舍得将孩子丢弃。
“是吧?”阮橘跟他蹭蹭脸。“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我的孩子,我那么爱他,绝对不会因为他将给我带来灾祸就不要她。明明有别的解决方法不是吗?你说过,只是父母缘浅薄,并不是一声孤孑。如果是我,我愿意让孩子跟在养父那样的人身边长大,但我会经常去看他,告诉他我爱他。一家人仍然会有团聚的时候——这不应该是正常人的做法吗?”
“可我的父母却放弃了我,明明有解决方法,却选择更残酷的一种,我为什么还要去想念他们呢?”阮橘都死过一次了,早就对这些不执着了。“你呀,不是说什么心性通透看尽天下事,怎么就看不懂我呢?”
他是能看透很多人,可唯独就是看不得她。鹤延年轻叹,捧住她小脸吻了吻:“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每天都要比昨天更爱我就好啦。”她只想要他,其他人都不在意。“你见过我的父母么?他们是不是长得也很好看?”
每次照镜子阮橘都很想知道她的父母得是什么样的基因,才能造就她这样一张盛世美颜。
鹤先生万万想不到她对生父母的最大好奇就是这个。他失笑,道:“他们长得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不过是路人偏上的水平,挺好看,但比他们好看的多了去了。
“嗯?那我是他们亲生的么?”
他更想笑了,“是。”
“基因突变。”
“因为,软软是被上天眷顾的命运之女。”鹤先生一本正经地说,他又忍不住去亲她,总想和她更亲密些。“你看我,容貌如何?”
“好看。”
“我的养父容貌也十分出色。”大概是注定了要背负的命运,上天就要在外貌上做弥补——虽然这种弥补毫无意义。
“哦……”阮橘只听鹤先生提过几次却没见过。“那有他的照片么?”
鹤延年摇摇头。
不仅是养父,等到他死后,世上也不会有他的遗容留下。他们是注定要隐匿于黑暗中守护世界的人,这是命运,人力不能及。
对于父母的话题,阮橘根本没什么兴趣,她也就是随口一提,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烦。“他们爆出我的隐私,福利院那边会不会受影响啊?不行,我得打个电话跟院长妈妈说一声。”
她一起身,他就跟在了她后面,像条小尾巴。阮橘被他黏的差点笑出声:“鹤先生。”
“我在。”
“我是要去打电话。”
“我知道。”说完补充,“我想跟着你。”
他难得有几分孩子气,阮橘只好伸手给他,他立刻握住她软绵绵的小手,跟她去到电话那儿。
院长妈妈第一次接到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本来还有点担心,结果一听到阮橘的声音就宽了心:“橘子?这阵子累不累?有没有好好休息?不要太忙一定要注意身体,妈妈这儿挺好的,你不用操心,钱够用,不要再打钱来了,自个儿留着,在北城买个房,好好攒着。”
阮橘幸福地听着她对自己的叮嘱,才把网上的事儿跟她说。院长妈妈说:“这几天就有人来福利院说要搞什么采访……我怕他们有什么怀心思,都不敢答应。”
“没事儿的妈妈,您答应吧。”阮橘笑了笑。“照实说就成了,曝光率高一点的话对弟弟妹妹们说不定有好处。”
说完她的小手突然被捏了一下,扭头看见满眼期待的鹤先生。本来还很轻松的阮橘突然有点紧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个……妈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她舔了舔唇瓣,心跳有点快。“我,我交男朋友了。”
出乎意料,院长妈妈开明得很:“好好好,我们橘子的眼光肯定好,那肯定是个好孩子。”
孩子啊……阮橘打量一番鹤先生,觉得无论如何他也跟“孩子”沾不上边,他成熟稳重,少年老成,现在的年纪更加深沉厚重,哪里像孩子哦。
鹤先生一手握着她,一手指指自己,又指指电话,阮橘眨了眨眼,如他所愿把电话给了他。
“妈妈您好。”
哇张嘴就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