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天看着面前的这个面色不善的中年妇女,“已经割好了。”
这个人应该是原主的娘。
娘走到猪圈,看里面的猪草剁的很碎,猪正吃得欢,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转身进了正屋。
后面被人轻轻推了一下,白净女孩走出来,跑到厨房,端了凉白开,殷切的进了正屋,“娘,累了吧,我给您烧了白开水,已经凉了,您喝了解渴。”
“还是俺们二丫懂事!把你爹的也给倒上,他应该也快到家了。”娘摸了摸白净女孩的头欣慰的笑着,“对了,你大姐呢?”
白净女孩目光闪了一下,笑着回,“我大姐说,她去外面溜达溜达。”
王大娘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恨恨地说,“这死丫头,东院的鸡喂了吗?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懒丫头!”
白净女孩继续卖乖,“娘,那我去找大姐回家来。”
“行,赶紧回来做饭。等你弟弟醒了,该饿了。”
白净女孩应了,飞快地跑出家门。
王晴天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想了想她们刚才的谈话,这个应该是她的二姐,刚才那个黑瘦女孩应该是大姐。
她走出院子,前面不远处就是人家,院子左边空了一块,被围了起来,养了十来只鸡。不远处就是人家。
正想着,不远处走来两人,正是大姐和二姐。
大姐手里提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些野菜,二姐背上一大捆柴,把她的腰压成了拱形。到了屋前,把柴放在门边,解了绳子。门边有堆放的半米高的柴。
王晴天看着大姐不紧不慢的样子,看了一眼二姐,看来,她还没有告诉大姐,娘找她的事。于是提醒道,“大姐,娘喊你呢。你快去吧。”
听到这话,大姐明显紧张了一下,腿脚加快了步子,“嗯。”说着看了看王晴天,上下打量了下,“你头还疼吗?”
王晴天摇了摇头,“不疼了。”
大姐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刚进门,就被娘一顿数落,“死丫头,你跑去哪里野了?还不赶紧做饭!等你爹回来不打死你。”
大姐没有出声,看来是去烧火做饭了。
二姐把柴堆放好了,看王晴天还站在门口,推了她一下,“你不去烧火,在这呆愣愣的瞅啥?”
王晴天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二姐把绳子放到门沿下,到屋外捡鸡蛋。
王晴天进厨房没多久,就听到她咋咋呼呼的讨喜声,“娘,我又捡了一个鸡蛋。”
“好,好孩子!歇着去吧,等你大姐做完饭,我让她喊你吃饭。”
“娘,我不累,我帮你一起做衣服吧。”
“行。”
“娘,这是谁的衣服?”
“你弟弟的。他现在长得快,衣服都小了。”
二姐嘟嘟囔囔的有些不高兴,“我的衣服也小了。”
“好,等你弟弟做完这件,我把娘的衣裳改小了给你穿。”
“真的吗?谢谢娘!”
“客气啥!”
王晴天看了一眼大姐,她身上的衣裳已经发白,胳膊肘和膝盖的地方都有打着补丁。样式也很老旧,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的。她正在弯着腰切野菜,从侧面看,她的背有些佝偻了,站直了也不齐整,看来是常年做事的缘故。
哎,这个姐姐真的很老实,怪不得一直被那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二姐欺负。
王晴天看着大姐把一团麻棉一样的东西放进锅里擦了一圈,直接把洗好切好的野菜放进锅里炒。王晴天惊呆了,这连油也不放的吗?
等菜盛出来后,王晴天看了一眼,土黄色的大磁碗,半碗青青的野菜中夹杂着红红的辣椒,剩下的全是汤,汤面上依稀漂着点油花。
“姐,怎么这么多的水?”炒青菜,水和菜和比例是一比一吗?
大姐看着王晴天大惊小怪的样子,倒也没有觉得她反常,反而很耐心的解释,“汤汁泡饼滋味好的很。”
说着,锅也不洗,直接往里倒了两碗的水,把早上剩下的炖土豆倒了进去,直接贴起了饼子。
饼是玉米掺着高粱贴成的饼子。
饼子贴好后,又开始烧粥,没办法,谁让只有一个锅呢。
“姐,吃完午饭,你和我一起去割猪草吧。”刚才,她看了眼猪圈,只有一篮子猪草,已经吃了一多半,应该不够两头猪一天的量,所以,她下午应该还要再去割,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在哪割猪草,只能让大姐带带路,否则岂不是要露馅了。
大姐点头答应了。动作快速的切红薯。
“大姐,你这红薯怎么没削皮?”王晴天看着大姐往锅里倒切好的红薯有些惊讶。这也太糙了吧。
大姐一愣,“那多浪费呀。咱家人那么多,粮食都不够吃的。前年咱们一大家子还都吃树根呢。”
王晴天沉默了,以后就是烧鱼不刮鱼鳞她都不带惊讶的,实在是太穷了。
想到以前在饭桌上,自己总是剩饭,妈妈便回忆她小时候条件是多么多么地艰苦,一定要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浪费食物。她每每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饭吃完。想起这些她现在的心一片酸痛,看来妈妈说的那些小时候的回忆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不夸张。
等烧好饭出来,看着大姐在院子里猪圈旁垛猪草。娘在主屋门前不远处缝衣服。二姐一如既往的在旁边撒娇卖乖。
王晴天拿了个小凳子在大姐旁边,大姐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王晴天暗地里打听家里的情况。
正说着话,木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的苦大愁深,高觀骨,刀削脸,还有深眼眶,有种营养不良的样子,背有些驼着,似乎很疲累的样子。
看年纪和动作应该是原主的爹。
王晴天还在发呆,二姐已经飞快跑过来献殷勤了。
王晴天撇撇嘴,看不上这种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
正想着,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这劲道差点让她趴下。
愤怒的回过头来,是娘,王晴天把眼一闭,缓了缓心中的愤怒。娘干惯了农活,力气很大,她拍的一巴掌,把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差点拍散架了。
“瞪什么瞪,赶紧麻溜的盛饭端菜去,杵的这里跟个木桩子似的,生你干嘛,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懒!”
王晴天垂着头,把紧握的拳头松开,牢记妈妈的话,一定要忍。
盛饭的工作是二姐来的。
她故意先给大姐,然后是自己,再是娘,爹,小弟和她自己。
看着自己这碗能照出人影的粥,再看看二姐那碗厚厚的红薯粥。看来,这盛饭也是有讲究的,因为红薯都煮得很烂,许多块都分开了,最后剩下的粥就成厚厚的了。
六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中间那么一碗水煮青菜,一碗咸菜,一碗早上剩下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