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21
    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说道:

    “我猜,少侠心中,即使今日也并不是那般光风霁月,也并非毫无芥蒂与遗憾。”

    “可若再重来一次,那日,他也必会出手相救女弟子;而你也必不会丢下那份名单仓皇离去。”

    沈涟郑重的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官帽,轻轻扣在柳雁卿头上。

    “但人总要学会妥协,你可明白?”

    柳雁卿看着沈涟,双眸清晰的映出他的脸庞,嘴角竟少见的弯了一弯,伸手抢过沈涟的酒壶,痛快饮了一口。

    “谢了,沈……子延。”

    “今日天色已晚,柳大人身子无恙便早些休息,我就不多叨扰了。”沈涟仍是那些恪礼的话,语气却是轻松了许多:“对了,这是我在京中的住处,你若有需找我而我不在时便可留书于此处。下次带你去看……”

    沈涟轻功无声,转眼间便飘然远去。柳雁卿看看手心,里面放着一串簇新的钥匙……

    月色愈发朦胧,四周声音仿佛都远去。

    ———长梦将醒

    ******

    柳雁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柳府的卧房中。天色微亮,院中鸡鸣一声高过一声。

    他发现自身丹田之气温暖醇厚,体内经脉畅通无阻。自中蛊后时冷时热的交替折磨终于离他远去……

    本该是欣喜若狂的,可柳雁卿心中,如今只剩下如渡劫成功般的宿命感,与些许不可名状的焦虑不安。

    第十七章

    “哦,你是说隔壁这一家啊。我记得……这家以前住着一个年轻人是不?不过啊,他不常回来,经常半月都不见人影的。啊对了,昨天倒是……倒是来了个姑娘,进去好长一会儿拿了个包袱出来,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了。”

    “谢了,老人家。”

    柳雁卿站在沈涟宅子的门前,看着邻居家的阿嬷慢慢走远,神情凝重。

    自那夜分别后,他有十日未曾见过沈涟了。

    有时他会来这座宅子看看,钥匙还是当年的那一把,有些旧了。院内的梨花开的正好,树下石几上还留着那杯残茶——是那时沈涟为他倒上的那一杯。无人再饮,也无人收拾了。

    柳雁卿将门如来时一般锁好,退了出去。

    回到柳府,仆人迎了上来:“大人,方才来了位老先生,自称姓陆,说要见您。先下正在前堂等着,您看?”

    柳雁卿一听便知是陆神医,问道:“只他一人来的?”

    “是。”

    “爷爷与二位叔伯呢?”

    “说是今天去置在城里的几间铺子走走看看,不到晚间是不会回来了。”

    柳雁卿没再多问,转身去了前堂。

    “柳大人气色已然好了许多,老夫甚感欣慰啊。”

    还未及柳雁卿开口,陆神医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我听闻你服下解药已有数日,可曾有什么不适?”

    “前辈挂念了,我先前听子延说起,是您先寻到了这解药的方子,晚辈感激不尽。这几日来身子未曾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还会像从前一般体内冷热交替不定,但休息片刻便好了。”

    陆神医拉过柳雁卿的手坐下,把上了脉:“你体内毒素已清,可多年气血亏虚,加之思虑过重,底子太虚,我为你开上几副药,你要按时服用,补一补身子的亏空。”

    “多谢前辈。”

    “说起来,你不该谢我,该谢的,应是沈大侠。他这两年为了寻齐这三十六味药材,着实不易。今日也是他写信,唤我前来探望你。”陆神医抚了抚胡子:“他先前总不让我跟你提起。记得刚开春那会儿,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在几十里外的龙水寨里寨主新近劫镖得了一味名贵的药材。那寨子你是知道的,占山为王有十几个年头了,势力着实不小,连朝廷也奈何不得。不知他是历了怎样一番艰险,才将那一趟镖中的名贵之物拿了回来,物归原主,向原主讨得了那一点点药材。我见到他时,他身上许多处剑伤,衣裳上沾的血极是吓人。可他心里仍是惦记着你的身子,只草草包扎就回了京城。”

    柳雁卿久久沉默,只觉得几日来心中的焦虑不安如潮水般全数涌上来,有什么抑不住的东西似要喷薄而出……

    “这些年来他如何待我,我何尝不知。”他苦笑:“可世情艰难,我与他都深陷其中,又岂敢随心而为?”

    “我知他不愿见我,是为了不叫我时时为难,时时在意。可我又有什么好为难?已交付出去的东西,和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从一开始我便一清二楚。”

    “柳大人,您若真想见他,老夫可以……”

    “听说,沈涟他要远行,您可知晓?”

    “这我倒是不知。”

    “人行千里,终有一别。他是不适合停留在一处的人,如今卸下了包袱,自然不会再留。”柳雁卿道:“可他终究是我的恩人,我想……亲自送他离开。不知道陆神医可否帮我这个忙?”

    陆神医道:“不知哪里可用到老夫?”

    “请随我来。”

    柳雁卿带着陆神医走到书房,在桌边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拿出一个信笺。

    “这个信笺,我许久前便已写好。想着,若有朝一日身子能好全,便亲自邀他一叙,只当重新初遇一次,扫尽这些年的纠葛,结为毫无芥蒂的兄弟。”他又提笔在笺上写下一串时间地点:“麻烦您将这个带给他。”

    ******

    醉月楼中,沈涟反复看着手中的小小信笺出神,自陆神医走后,他已在房中默默坐了许久。

    那信笺有些旧了,印着浅浅的桃花纹路,中间写的几行字有些年头。右下方的墨迹却是新的,似是匆忙加上,还有些溅出的墨迹。

    “沈大侠?”

    他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云慕已入得房来:“瓦沙老爷说,他们明日一早必要启程,不可再拖了,不知您这边?”

    沈涟看着手中的桃花笺,说道:“一日都不可再拖了么?”

    “不可。”

    “也罢。”沈涟笑笑:“反正等了数日,已亲眼见他身子好全没再复发,再多见一面又如何,不过徒添烦恼。”

    云慕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道:“沈大侠还有什么未尽的事吗?”

    沈涟只笑着,却不说话,云慕看在眼里,却觉得那笑极英俊,却未及眼底。

    那日瓦沙答应将金叶给沈涟的条件,是要让沈涟随他回西域。

    瓦沙的幼子年少,沉迷于中原功夫不可自拔,不知从何处得来一份秘籍,练了数年,却因内力单薄,承受不住这邪门功夫的煞气,走火入魔,至今昏迷不醒。

    瓦沙四处求医,却无门道。有高人指点,须得中原武林功夫极为深厚之人,为其梳理内力,授予正统功法,压下邪气,才可恢复。他此次前来中原,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