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嫣儿好,你很多天不见奶奶,她也很想你了,你就不想她吗?”
叶云嫣眨眨眼,很久不见奶奶了,她还真有点想她了,虽然奶奶对母妃一直不是很好,但是对她倒是不错,经常塞给她各种好玩的小玩意儿。
“好吧,”叶云嫣一步三回头,“父王你记得来找我们啊!”
“知道了,父王很快就去。”叶西洲做出保证,向她挥手。
叶云嫣一走,叶西洲脸上的微笑就收了起来。
“嫣儿还是记得这件事。”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叹气,“母后喂了些神仙散,给她吓成这样。”
灵则将水壶里的水一应倒入叶西洲面前的茶杯:“王爷也多喝些,神仙散的毒性可不容小觑。”
叶西洲颔首,将茶水都喝下:“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嫣儿还小,这么狠毒的东西入腹,也不知以后会怎样,这孩子身子本来就弱,神仙散药性刚烈……还有母后,也是……”太后毕竟是他亲母,他也不好多说。
灵则点头,表示明白。太后痴迷神仙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楚王妃忙着带刚出世不久的小世子,叶云嫣便被接到太后那里帮忙抚养。楚王妃是寒门出身,父亲不过是个小官,出身贺家这个世家大族的太后一直不待见她,但是对叶云嫣倒是一直喜爱有加,时不时就念叨两句。
神仙散中有几味药可迷惑人心,使人如坠云端,感觉身体轻健,生机勃发,恍若时光倒流,还是年少身体强健时。太后一直服用,觉得甚是好用,便给四岁的叶云嫣喂了些,说是从小服用,以后大些也有好处。
叶云嫣吃了神仙散,就给魇住了,若不是楚王夫妇及时发现送到灵则这里来,还不知会如何。
叶西洲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将贺家的掩月花送上。
“多谢王爷了,”灵则道,“如今郡主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掩月花都能用到太后娘娘那里了。”
神仙散是一种慢性毒-药,掩月花能解神仙散的毒性,这是灵则发现的。只是掩月花价格不菲,货源基本被世家掌控,之前就已经被他暗中收购了不少,世家有所察觉,京中的掩月花价钱被他们提高了不少。而后,他借口太后千秋,炼丹需要,再次收了些掩月花,世家闻风而动,减少出售提高价格。
——现在京中的掩月花价格已经疯狂了。
“母后现在体内的神仙散还能清干净吗?”叶西洲很是忧虑,“她服了这么多年的散,积毒深厚,京中掩月花如今已是难寻……”
别人不清楚,灵则却知道,太后现在的身体完全靠的就是神仙散在支撑,终有一天,这些神仙散的毒性会让她痛苦丧命,可要是贸然断了,神仙散也会要了她的命。
“掩月花解毒终究还是杯水车薪,”灵则坦言,“是臣下无能,不能找到解毒之物。”
“不怪你,本王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叶西洲道,“毒散之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解毒-药物,也是辛苦了。”他顿了顿,“这世上真的有能解神仙散的药物吗?”
“有的!”灵则坚定道,“我一定会找到,还请王爷再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找到!”
如今的神仙散方子已经是不断改进的了,毒性没有老国师在时那么强,若是有一天他找到了解毒-药,神仙散的毒也能解开了。
叶西洲笑了笑,不再答话。夺嫡之争中,他的兄弟都是服散成瘾,有几个在砍刀要挨脖子时,一剂神仙散下肚,疯狂大笑,失去神智。也有服散过多,骤然去世的。纵观整场斗争,只有他这个服散不多的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些备受推崇的细小白色粉末竟然让人不寒而栗。这场夺位战争,最后起胜负决定作用的也是最不起眼最让人忽视的神仙散。
神仙散,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方子,在老国师和世家的联合宣扬下,犹如附骨之疽,一点一点蚕食悄无声息的侵吞大魏——从最上层开始。
“陛下登基不到一年,又不是在京城长大的,对神仙散虽然不喜,但却不曾禁过……”叶西洲叹道,“都说上行下效,陛下不喜,想来服散之人也会少些。”
“没有用的。体会过神仙散带来的快感,没几个能忍住不再去服用。这么多年,服散后靠自己戒掉的,我只见过王爷一个。”灵则摇头。
叶西洲扬眉:“这么说,本王是万中无一的一个了。”
灵则笑着点头:“确实是,恭喜王爷了。”
叶西洲也笑开来,打趣道:“那我也要恭喜你了,据说——我也是听宫人说了那么一嘴,陛下想要将你纳入椒房,封为皇后?”
灵则:“……”
深吸一口气,将不安分弹跳的眉心按压下去,灵则问道:“王爷从哪里听说的,那些宫人闲着没事随口传的,也能信?”
“我猜也是。”叶西洲大笑出声,“你们要真能凑到一起去,铁树都能开花了。”
时候也不早了,叶西洲不好在此多逗留,叶景枢病好了他便自觉将手上的权力上交归还,皇宫终究不是他的府第,不能随意出入。今日他是借探望太后的名义入宫的。
“不管怎么说,你缺什么和我说就是,本王虽然没多少能力,但一定会尽力而为。神仙散遗祸无穷,必须解决!”临别前,叶西洲对灵则说。
灵则俯首一作揖,谢过叶西洲:“王爷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第 6 章
6
这日,工部一大早门口便一片闹腾。一辆长长的机车停在门口,工部上上下下围着这辆机车绕来绕去,不少人嘴里还念念有词。
叶景枢也特意过来。他眼睛一扫,发现车尾已经单独将几节车厢拆出来,几个壮汉正挥汗如雨的将里面的黑色的小箱子一个一个搬出来。
这个闹哄哄的场面,有一个地方显得格外突兀,许是因为那个人太过纤尘不染,反而更加突出。
叶景枢的皇叔晋王叶瑞文也在,灵则站在他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热火朝天的场面。
“王河。”叶景枢招呼一声,他进工部一般是把王河留在外面的。
王河看到叶瑞文和灵则,快步跑了过去,而后尖声道:“陛下!晋王和国师求见。”
架子在这乱糟糟的地方压根摆不开,叶景枢也不提醒王河可以指使小太监跑腿不必自己跑路了。他摆手免礼,看向另一边的晋王:“皇叔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叶瑞文是唯一先帝留下来的兄弟,他身有疾,腿脚不便,一直未婚不娶,就算先帝也对他信任有加。在朝政方面,遇事能抗住,既不偏帮世家,也没有特别倾向叶景枢。总的来说,叶景枢还是认可这个从未谋面见了面也不曾给他添乱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