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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情。他第一时间便飞到南华省,还联系了国外的老朋友, 叫对方帮忙找个可靠的心理医生过来。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 国内心理学这一块还是有些落后,在很多国人心里头, 心理问题不能算问题, 遇到点挫折而已,咬咬牙就能挺过去。方睿可不放心, 他得厚着脸皮再登门劝劝。

    方睿紧张地走到院门前,做好面对大黑狗的心理准备, 抬起手敲门。应门的是杨铁头, 见是方睿, 杨铁头脸皮紧了紧,虽不太喜欢,但还是把方睿请了进屋。

    方睿悄悄左看右看, 没见着方晨雨,不由问:“妹妹……哦不, 晨雨去哪了?没在家好好休息吗?”

    “关家那小子带她去做什么心理疏导。”杨铁头提起这个就语气不善。关峻说的东西杨铁头听不懂,但沈绍元和龙丽雅都认可,杨铁头也不能拦着。

    这次方晨雨出事, 关峻一直跑前跑后,还亲自去西淀省接人,杨铁头觉得就是真孙女婿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因此对于关峻那点心思,杨铁头已经不那么反感了, 只是还是不喜欢这种自家外孙女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

    方睿一听,完了,事情又被别人抢先了。关峻这人他听过,任谁提起都是夸的,若是他们是同龄人,这关峻一准是他的心理阴影——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

    方睿紧张地说:“关家那小子不会看上晨雨了吧?我就知道!上回我们在飞机上遇上,他一个劲地挡在我和晨雨中间,都不让我多看晨雨一眼!外公我跟你说,你可别让他得逞了!”

    杨铁头自己瞅关峻不顺眼,听方睿这么说却又觉得还是关峻靠谱些,要是换成像方睿这么不着调的他更该担心!

    ……

    天气转凉,方晨雨裹着薄围巾走向约定地点。关峻只送她到门口,没陪着一起进去。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外头的秋色。徐海平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与他通过电话。

    关峻一直没问方晨雨这几天经历过什么,直至从徐海平口里听到他遭遇的事才知道金爷都干过什么。那渣滓最喜欢玩弄十几岁的少女,徐海平正是从几起分散在不同城镇的失踪案发现线索的。那些失踪的少女都没救回来,有的连尸体都找不着。而徐海平的同僚也有不少因为追查这件事而被变成“实验体”。

    他们之中还潜伏着一些染上毒瘾的叛徒,正是叛徒出卖了徐海平的行踪,他才会落入金爷手里。

    关峻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金爷的儿子意外喜欢上方晨雨,方晨雨肯定会遭遇那些女孩子遇上的事吧?

    关峻握紧拳头。

    ……

    方晨雨出来时,已经接近中午。见关峻一直坐在长椅上等着,方晨雨赶紧跑过去,问:“师兄你一直在等着吗?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关峻站起来,边和方晨雨一起往外走边问,“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方晨雨说,“谢谢师兄。”

    关峻找的心理医生当然很专业,挖出了一些方晨雨自己都不了解的暗伤。母亲早逝、父亲在她生命里缺席,杨铁头又强横而固执,导致她的性格潜藏着极大的缺陷。她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恨不得能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她对每一个人也抱有极大的好奇,她下意识地想了解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别人开心她跟着开心,别人难过她跟着难过。

    她对认识的每一个人怀有善意,并且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回应。这种回应越多越好、越强烈越好,那样才能让她感到安全和快乐。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从前缺失了一些东西,本能地渴望用别的东西把缺口填满。

    “你不用和我说谢谢。”关峻脚步微顿,注视着方晨雨。

    方晨雨一怔,转过头,对上了关峻专注而幽邃的目光。关峻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他的长相不比沈绍元、方睿他们差,甚至还要更出色一些,只不过他举手投足间透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不少人便不会去注意他的长相。

    与关峻对视着,方晨雨感觉四周吹来的风似乎都和缓了不少。劫后余生的那天,她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人就是关峻,她并不觉得意外,只觉得被混乱和迷茫占据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没什么好惊讶的,只要她需要,师兄永远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

    方晨雨仰起头,想把关峻脸上的神情看得更仔细一些。她想做很多事、想帮很多人,想跟上师兄和哥哥的脚步成为很优秀很优秀的人,所以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们,遇到什么事也会和他们商量。她没有想过,师兄为什么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师兄为什么愿意和她一起去做每一件事。

    “师兄……”方晨雨软声喊。

    “我本来想等你再长大一些。”关峻平日里平稳无波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紧张,他停在一株银杏树下,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方晨雨,“我一直想着,你还小,你应该经历更多精彩的事、遇到更多有趣的人。所以我准备等你再长大一些,等你已经有能力做出判断、做出选择,我再把我对你的喜欢说出口。但是,现在我等不及了。”

    方晨雨脑袋嗡地一下,一时没办法消化关峻的话。她对上关峻那双比平时柔和千百倍的眼睛,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十六岁,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过去一年的种种涌入脑海,让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从一开始,师兄对她就是不同的。师兄对别的女孩不假辞色,从来不给她们遐想的余地,对她却从不避嫌。

    师兄教她骑自行车、教她跳高、陪她做实验、陪她去做许多他不曾做过的事。

    方晨雨定定地望着关峻。

    关峻轻轻抓住方晨雨的手,说:“晨雨,我喜欢你。那天我赶到西淀省听着他们调查到的结果,心里一直在怕,怕你再也回不来。那时我就想,如果你回来了,我就再也不等了。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但是我希望在某些时刻我能以你另一半的身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方晨雨喉咙发哑。她没有挣开关峻的手,而是无声地回握住关峻宽大的手掌。现在她才发现关峻太坏了,无声无息地渗透了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她信任他、依赖他,习惯他对她的好、习惯有什么事先找他商量。当他这样专注地看着她时,她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关峻眼底染上笑意。他稍稍靠近,俯首,亲上了方晨雨光洁的额头。不带色欲,只有珍惜。

    方晨雨耳根红了。

    她用另一只手伸出个指头,轻轻把关峻给戳开。

    关峻从善如流地退远一些,却没放开方晨雨的手。他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哑意:“你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方晨雨笑眯眯地问着话,手指却收紧了一些,与关峻十指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