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见一见的,好歹有当年的“交情”。
金爷施施然来到约定地点,笑着与郑鸿钧寒暄,两个人都没提方晨雨。郑鸿钧表示自己想到西淀省这边发展,希望金爷能提携一下自己,态度诚挚至极,拿出的好处也令人无法拒绝。金爷含笑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郑鸿钧面色一正,说:“我想要她。”
郑鸿钧说得太直接,倒让金爷难得地有些惊讶。他用手绢轻轻地擦了擦手,意外地看着郑鸿钧,等发现郑鸿钧眼底有着无法隐藏的担忧之后哈哈一笑:“郑鸿钧,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最讨厌我这种人吗?怎么也和我一样喜欢小女孩了?当初老爷子巴巴地要把一切给你,你不要,非要和我们划清界限。现在你看看,你什么都保不住。”他把手里的手绢一扔,“放心吧,她可聪明了,把我儿子都给迷住了。你要真想见她,再等等吧,等她和我儿子结婚那天我会给你发请帖的。”
金爷说完也不管郑鸿钧的愤怒,起身离开了包厢。
金爷回到自己车上,叫司机开车。
“金爷,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司机开出一段路,说道。
“让他们跟。”金爷叫司机换了个方向,开往自己的另一个住处。
……
包厢里。
郑鸿钧让身边的人检查地上沾着的泥屑。
每个地方的泥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土质多样的西淀省。按照金爷的生活习惯,每天早上都会按时晨练。郑鸿钧带来的是精通此道的专家,只要给对方少量样品就能判断出它主要存在于什么方位——再结合他对金家的了解,基本可以断定金爷今天是从哪里出来的。
这其实也是一场冒险的赌博。
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土很特别!”专家只提取了少量泥屑,便激动地说出自己的判断,“我绝对不会认错,这是香枫山那一带的土质。”
郑鸿钧眉头一跳。
他知道那一带。
那是金老爷子下葬的地方。他的心突突直跳,想到金爷刚才的话,蓦然明白了金爷掳走方晨雨的原因:这一次,也许是他害了方晨雨。
这么多年过去,金爷对金老爷子当初的选择还是耿耿于怀。
哪怕他并没有抢走他东西的意图,金爷也依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金老爷子想带底下的人洗白上岸,金爷就把世间最肮脏、最下作的事都摆到他墓前去做。
他对方晨雨另眼相看,金爷就不顾暴露的危险把方晨雨掳走。
郑鸿钧攥紧手里的手杖。
是他害了她。
第一百章
山上长满红枫, 但并不密集,视野开阔, 爬高一点, 有风呼呼吹来。许慎言锻炼不多,走到半山额头就渗出汗来。方晨雨挑了块大石头, 和许慎言坐在上面喝水, 休息兼补充水分。
许慎言看着方晨雨因充分运动而变得红润的脸颊,莫名想起方晨雨喝下金爷送来的药后虚软无力的样子。他在心里做着对比, 感觉眼前的方晨雨更好看,他更喜欢。他的生命里没出现过这样的女孩子, 小时候他一直跟着妈妈生活, 妈妈永远虚弱又敏感, 好像随时会死去。
后来她也确实死了,死前受尽了病痛折磨。
看着方晨雨活力满满的模样,许慎言突然不想再看到她虚弱的模样。虽然他喜欢喂方晨雨吃饭喝水, 但要是方晨雨能一直这样健健康康、能一直像现在和他说话带他爬山,好像更开心。
许慎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开心?开心是什么感觉?
“不舒服吗?”方晨雨看向许慎言, 主动问。运动量少的人剧烈运动之后可能会出现心率加快的症状,许慎言额头满是汗珠子,脸色也微微苍白, 应该是连太阳都晒得比较少。
许慎言也望向方晨雨。方晨雨的眼睛很漂亮,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说:“老婆,我,没有不舒服, 我,很开心。”
方晨雨一顿,没再说话。
许慎言见方晨雨唇角微微垂下,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和人相处过这么久,不知道什么话能让人高兴、什么话会让人不高兴。许慎言认真说:“你不要不高兴,我想让你,也开心。”
“能继续往上走吗?走不了的话,我们在这里吃点东西。”方晨雨转开话题。
“可以的。”许慎言说,“说好到山顶,我们就到山顶。”
两个人休息够了,沿着枫林往上走。到接近中午时,他们才走到山顶的空地上。许慎言从来没走到过这么高的山上,他跟着方晨雨远眺,觉得世界前所未有的大。方晨雨看到远处有座更高的山,山上也种满红枫,转头问许慎言:“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许慎言被问住了。他可以说出实验室每一种仪器、每一种化学品的名称和用法,却从来没好好地观察过自己生活的环境。许慎言说:“我也不知道。”他转头看向跟来的几个保镖,“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山吗?”
“那是香枫山。”其中一个中年壮汉回答道。
“原来是香枫山。”方晨雨恍然了悟,在心里思考着自己所处的位置。
许慎言见方晨雨有些出神,下意识地抓住方晨雨的手。
方晨雨转头看向他。
许慎言的手收得更紧:“你不许离开我。”他目光灼人,“我很快就会把药研制出来,到那时候你就不会生病也不会痛苦。我保证,我一定可以做出来,你不要像妈妈一样等不及。”
方晨雨眉头一跳,隐约摸到了许慎言研究毒品的原因。原来他真的以为自己在研究的“药”可以让人再也感受不到痛苦。毒品确实能让人短暂地进入这种状态,但是暂时的欢愉过后剩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空虚。方晨雨拉着许慎言坐下,说:“可以和我说一下你的妈妈吗?”
许慎言想了想,点头,和方晨雨说起许妈妈的故事。他离开许妈妈时年纪还小,印象其实不太深了,不过问的人是方晨雨,他努力地给方晨雨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他的母亲是个冷淡寡言的女人,一直要靠注射药物维持生命;每当药物用完的时候她就会特别痛苦、特别易怒,还会用憎恨的目光看着他。后来他母亲要死了,金爷来把他接回家,告诉他是他母亲用的药不够好,他已经让人研制新药。当时他就决定自己也要帮忙研究。金爷请了很好的老师教他,他学得很快,自己又看了不少书,没多久就能上手操作了。一直从少年时期到现在,他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
“要是我妈妈能多等几年,就可以用上我做的药了。”许慎言娓娓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拉住方晨雨的手,“你不要离开我,我很快可以把新药做出来。”
方晨雨安静地听着许慎言说话。这个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