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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磊爸爸顿了顿,点头。

    方晨雨见石磊爸爸有些犹豫,说:“我记得石叔叔包子做得很好,来城里就不做了么?”在镇上大家都不富裕,鲜少到外面买包子吃,石磊爸爸也只有逢上集市日才会做一些去卖。后来见火车上生意好,石磊爸爸就做了去火车上买,赚得挺多,比赶集市日强多了。

    石磊妈妈说:“做包子起早贪黑的,他又不是那种能昧着心肠买差料的人,赚不了多少钱。”

    石磊爸爸没再吭声。

    方晨雨说:“现在餐饮也很有赚头,省城人可比镇上的人大方多了,包子好吃大伙都愿意买的。上回哥哥请我和彤彤去吃外国人来我们这边卖的汉堡包,我觉得没石叔叔做的包子好吃,就是图个新鲜!”方晨雨细细地给石磊爸爸和石磊妈妈说起吃汉堡包时的见闻,“那店却是挺好的,服务员姐姐都穿一样的衣服,瞧着很精神,个个都年轻又漂亮,据说有的还是大学生呢!大家都自己排队去拿吃的,后厨就在外头,看得清清楚楚。整个店都干净得很,我看很多有钱的人都带着自己孩子去吃。听说它们这个店在各个省会城市都开了,叫连锁店。我觉得石叔叔的包子也是能做出连锁店的,而且还健康又好吃,保准连外国人吃了都得夸一句好!”

    石磊妈妈听得一愣一愣,都想去那卖汉堡的店见识见识了。她说:“真是那样的啊?听着可真了不得。”

    方晨雨说:“那是当然的!”

    石磊爸爸终于说话了:“孩子他妈,我想做包子。”

    这话要是夫妻俩私底下说出来,那倒没什么,当着方晨雨面说出来可就出事儿了,石磊妈妈也不去见儿子了,回去路上脸都是黑的。等回到家,石磊妈妈才发作:“在家时你怎么不说自己想做包子,怎么晨晨一问你又说想做了?晨晨说的那固然是好的,可眼下也没见过有谁能把包子买到外国去!”

    石磊爸爸向来是个闷葫芦,见妻子生气也不知该怎么哄。他只能呐呐地说:“我就是喜欢做包子,我小时候就喜欢,爷爷把祖上传下来的食谱给了我,我照着做,味道虽然还不如爷爷说的那样好,但也差不离了。我觉得做包子开心,看别人吃得香我更开心。我没别的想法,孩子他妈。”

    听了石磊爸爸的心里话,石磊妈妈沉默了。她知道但凡男人都是想做一番事业的,哪怕她丈夫性子软,心里也有自己的念想。她考虑了一下,便说:“你早说就好,早说了我早安排,你突然来这一出,出省城的事都得重新想了。你要做包子卖包子,总不能一直到路边摆吧,听说城里抓得可严了。寻常租用的房子也不会许你干这个的。”

    石磊妈妈絮絮叨叨地叨念一通,石磊爸爸却是听出来了,石磊妈妈不反对他的想法!石磊爸爸感动地抱住石磊妈妈:“妈在世时常说,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

    石磊妈妈啐了一声,骂他肉麻,脸上却笑开了花。跑腿之类的活儿有的是人能干,倒是包子铺怎么开得好好想清楚。两人计议了一番,算是把出省城的事定了下来。

    石磊是听了方晨雨的话才知道父母想进城的,他打电话回镇上和他妈妈抱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你女儿。”

    石磊妈妈哼道:“晨晨要是我女儿,我可该乐死了。”

    ……

    这边母子两人聊着,另一边方晨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注册商标的事,她画好了草图,设计得很漂亮,画的是蝴蝶从茧里面化蝶的一幕,蝴蝶栩栩如生,茧里则藏着两个字:华品。

    这是方晨雨和石磊妈妈敲定的名字,主要是方晨雨的想法。华这个字,不管是取光彩美丽之意,还是取“华夏”之意,寓意都是极好的,方晨雨都想好了,往后要是华品做得不够好,就说自己是“华服美衣”的华字;若是华品真做好了,那就说自己是“华夏”的华字,做人嘛,就得这么不要脸!

    方晨雨设计好了,心里不太踏实,左想右想,决定跑南华大学一趟,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当然,方晨雨压根不认得什么专业人士,可她脸皮厚、胆子大,乖乖巧巧地跑美术学院问了路,准备大着胆子找个几个美术学院的老师讨教。

    没想到这一讨教还讨教出事儿来了。

    方晨雨长得小,不过大学里也不是没有脸嫩的人,至于长得不够高,那更没什么了,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再长高呢!于是方晨雨找上美术学院的梅教授时,梅教授便把她当自己学生了。

    梅教授别的都好,就是有点脸盲,认不得人。有一回他在路上拉住一学生,叫他把某某某叫来,那学生说:“老师,我就是某某某。”可让梅教授窘迫了老长一段时间。好在这样的事儿多了,梅教授脸皮也不像一开始那么薄了,坦坦荡荡地坦诚自己认不清人。

    “你画了个商标要我帮忙看看?”梅教授觉得方晨雨是自己学生,也没问方晨雨是谁,直接接过方晨雨带来的图纸看了几眼。

    方晨雨紧张地等梅教授评价。

    梅教授觉得大体还不错,就是功底差了点。他向来要求严格,绷着一张脸说:“不是不让你们出去接私活,可你这画得也太差劲了,瞧瞧你这线条,瞧瞧你这细节处理,怎么好意思收别人钱呢?”

    方晨雨不是容易受打击的人,她以前都是凭着感觉画,单纯觉得这样画好看,听梅教授边指着图上的错处边指点,脑海里按照梅教授说的那么一修,感觉确实好看多了。方晨雨两眼发亮,觉得专业的果然是专业的,她算是来对了!

    方晨雨高兴地说:“谢谢老师!我会好好改改!”

    梅教授叹气。他说:“你画得挺有灵性,就是太急功近利。现在很多人学画都是这样的,不是学艺术,是学一门技术,一考进来就问,老师我们以后能做什么?招生的时候也得说,学了这个以后能画广告、做设计、做这个做那个,才有人愿意报。”

    方晨雨这才发现梅教授把自己当学院里的学生了。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您的学生,我还念高中呢。我就是心里没底,想找您这样的专业人士问问。”

    梅教授一窘。

    这时正巧有人敲门。方晨雨抬头看去,却见是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家,身边还领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人儿,衣着相当时髦,长得很像,是两个漂亮的大姐姐。方晨雨以前也在火车上见过外国人,倒不至于特别惊奇,她记得有次还有个外国大姐姐买了她的头绳!

    方晨雨知道这几个人找梅教授肯定是有事,当下就准备先离开。那头发发白的老人家却注意到梅教授脸色不对,哈哈一笑:“我们梅教授肯定又认错人了,一瞧你这脸我就晓得。小娃娃,你看着脸生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