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昨夜没有休息好?那今日如何?要不要传御医看看?”
韩嬷嬷忙道:“娘娘请放心,今早太后多歇了一会儿,眼下已经好多了,御医每日都请平安脉,方才也开了些安神的药丸,暂无大碍的。”
静瑶点点头,“那就好,此事本宫记下了,这就着人去办,嬷嬷可叫太后放心,本宫会发话下去,叫宫人们小心着不杀生,将清理出来的蛙投到郊外便是。”
韩嬷嬷忙说好,这才同她谢了恩,回了福宁宫。
方才倚波在旁默默垂首,表现恭敬,此时见人走远了,才同静瑶道:“枉你昨日好心关怀,她反过来训诫你,今天还不是一样受不了了?又叫自己的人来走一趟,何苦如此折腾啊!”
静瑶笑得无奈,“太后一向是这个性子,凡事爱教导人,既然没办法,咱们听着便是,随她怎么折腾,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顺着就成了,她老人家顺心了,咱们的日子才好过不是?”
她倒是看得开。倚波叹了口气,“你也太不容易了,摊上天底下最尊贵的婆婆,还这么难伺候。”
这是拿她当自己人才敢这么说,但此事静瑶也是有无法,半是玩笑着说,“大抵做了太后都会如此吧,不难伺候些,哪里显得出尊贵呢?”说着又看看倚波,意味深长的问道,“不知魏大夫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可好相处?”
倚波叹口气,“他母亲早逝,是跟着父亲长大的……”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把话一顿,红着脸道:“哎呀正说你呢,忽然提什么魏大夫啊,阿淳你不厚道!”
静瑶掩唇直笑,“我哪有不厚道?这明明在替你操心,问清楚了,才敢把你嫁过去啊,否则魏家若是有难缠婆婆,我说什么也不能把你嫁过去。”
此话一出,倚波的脸更红了,“什么嫁不嫁……阿淳你再这样我要出去了。”说着作势要走。
静瑶忙把她拦住,笑过后轻咳一声,终于说起正经事,“你找个人去传话吧,只是不知清太液池这种事,可还是司苑处负责?”
倚波道:“司苑处人少,恐怕一下子忙不过来,毕竟太液池那么大呢。”
静瑶想了想说,“那就再叫上直殿监,他们人手充足,着这两处一同去办。记得要叫他们下手轻些,我刚才可还跟韩嬷嬷表态了,万一失言,没准儿太后又要训诫了。”
倚波忙点头,“是,放心吧,我一定替你办好。”说着便脚步轻快的出去行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静瑶:亲妈,你把我家汉子弄哪儿去了?两天不露面了。
作者:你家汉子立志要改变自己蠢萌的形象,目前正在忙大事,安了!
——
第八十七章
静瑶一人在殿里用了早膳, 时候不久, 又见倚波回来了。
静瑶随口问道:“都吩咐好了?”
倚波点头说, “话都传到了,我来的时候, 他们已经去办了。只是回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议论, 说昨夜惠王府进了刺客,惠王遇刺受伤了呢。”
宇文铭遇刺?
闻言静瑶倒是一顿, “怎么回事?”
倚波摇摇头,“就是我走路的时候听太监们说的, 具体如何, 没听真切。”说着试探问她,“这事儿, 该不会是陛下叫人做的吧?”
静瑶稍稍一想便直摇头说不可能,“陛下何至于用这种手段?”只是想杀这个人,实在不难,可宇文泓要的是将其连根铲除,叫世人无从置喙。
且宇文铭只是受了伤,又没死,这样的刺杀岂不成了打草惊蛇的无用功?皇帝才不会做这种事。
萧毓芸马上就要入惠王府了 , 听闻宇文铭为了她, 把自己府中的妾室都清了, 还真是诚意十足,这种当口,还有谁要去刺杀宇文铭呢?
静瑶想了想, 说,“前几日陛下不是说咱们宫里的银耳莲子羹好吗,你等会儿叫小厨房做上一碗,放在冰釜里,等会儿午膳的时候,我给陛下送过去尝尝。”
倚波倒没她想的这么多,闻言忙点头,还发挥想象说,“这主意好,今儿天热,等会儿陛下忙完公事,及时喝上一口你送去的莲子羹,心里肯定美。”
静瑶笑笑,“那就快去吧,陛下若是觉得好喝,我一定说是你的功劳,多为你要份儿赏。”
倚波笑的开心,转身去了小厨房。
银耳莲子羹很快煮好,置凉后便放进了冰釜里,静瑶近来尤其怕热,殿里头的冰几乎没有断过。
等到临近中午,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将已经冰好了的甜汤放进食盒,提着去了乾明宫。
然而没想到来的有些不巧,宇文泓还在御书房里议事,福寿恭顺有加的接待了她,请她去暖阁里头稍候。
静瑶倒是觉得暖阁里头稍有些闷,这会儿并不太想过去。便还不若去乾明宫的后花园走走,今年开春的时候,她在莲池里埋了几颗莲子,现在正好过去瞧瞧,是否长出来了。
春萍便陪着她往后院中去,哪知还没走到莲池,却冷不丁的瞧见角落里跪着一个人,烈日暴晒之下,眼看着那副瘦弱的身板摇摇欲坠,就快晕过去了。
莫非又是哪个小太监做错了事在挨罚?静瑶忙过去看,靠近了却发现那模样十分熟悉……竟是春生。
“春生?”静瑶甚感意外,“怎么是你……是陛下罚你了?”
听见声音,原本快要晕过去的春生使劲抬了抬眼,看见是她,也有些惊讶,“贵仪娘娘……您怎么来了?”
眼见他连声音都虚弱起来,静瑶赶紧叫人去拿水,又问道:“是陛下叫你在此罚跪的?”
春生艰难的摇了摇头,“不是陛下,是春雨公公……奴才……”话才说了一半就顿了下来,嘴巴干的厉害,实在是发不出声音了。
静瑶听见不是皇帝罚的,心顿时放了一半,忙叫人把他扶去阴凉处歇息,又叫人给他喂了些水,等他稍稍缓和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问道,“是春雨罚你在这里跪着的,他为何要罚你?”
春生浑身都被汗浸透了,此时脸色苍白,看起来着实受了罪,却也只是说,“今早陛下的茶没煮好,春雨公公许是挨了训,出来后便说是奴才没把茶炉看好,火烧得太旺,把茶煮苦了,就叫我来这跪着。”
静瑶一听,更是惊讶,“你已经跪了一整个上午了?”
春生默默点了点头。
静瑶叹了口气,又问,“那他叫你在这儿罚跪,里头的茶炉可怎么办?”
春生垂头说,“春雨公公好像另找了个人,方才他说往后要遣奴才去杂役房当苦差……”
听完这话,连一旁的春萍都气不过了,忍不住同静瑶说,“春雨也太过分了,他自己差事没当好,冲别人撒什么气啊,春生才多大,就叫他顶着日头跪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