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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何下意识后退一步,说完就有些后悔,他不该和陌生人交浅言深。

    “什么工作?”青年眼睛一亮,“我们公司在招人,待遇不错。”

    “就是能赚钱的。”

    “那你是找对人了!”青年一拍大腿,开始大赞自己公司。

    比如说什么一周培训上岗一个月就能坐上部门经理平时不苦不累还有五险一金和全勤奖。

    青年十分推崇自己的公司,字里行间夸夸其谈,恨不得凌驾世界五百强之上。

    曲何有心想问一句是什么神仙殿堂,又觉得没必要。按理说但凡一个人听到对面吹成这样都会被勾起好奇心忍不住抬一句杠,但曲何觉得他对公司这种东西还停留在一无所知的层面,因此内心毫无波动。

    青年说他妻子已经怀孕六个月,干完这一单就可以在首都买套房,还能给未出生的女儿准备最好的婴幼儿教育。

    一单能在首都买套房的人在这挤火车……结合现在的年代,只能贩毒走私了。

    这种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的话实在太有立flag的嫌疑,曲何下意识默默同情起来。

    “曲老弟,我看你文质彬彬又干净利落一看就家教有方,可不能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你要哪天混不下去了,随时找哥!哥领着你一起赚大钱!”

    曲何接过一张白色名片,上面印着“二级经理:陈嘉。”

    w市太阳神有限公司。

    还真是神仙殿?

    不过就凭刚才那句“一看就家教有方”,曲何可以判定这人年纪轻轻就是个瞎子。

    或许是他神色过于冷淡偏巧长相又有些高级,被人认成了倨傲,青年并没有和他一直开展自己的宏伟蓝图,颇为遗憾的回到了自己座位。

    曲何把目光转向窗外,火车的铁轨大多建在荒郊野岭,一路上的风景都是杂草丛生飞沙走石,偶尔有几户人家也从里到外透露着荒凉与破败,随着疾驰而过的车辆,近景只能看个大致的轮廓。

    他以前想过独自一人的远行,最好有巨大的双肩包和一台照相机,他能一路走一路看,陌生人,景色,风土人情,甚至异地的自然灾害……

    如今他身在车上,即将踏上不知名的城市,不知道算不算是殊途同归。

    作者有话要说:

    痛苦就是被迫离开原地。——卢梭

    第20章 失踪

    w市其实距离h市并不远,只是火车是最省钱的方式,只有几个小站就到了。

    曲何下车的时候走得很快,后面的陈嘉火急火燎的追上来,仿佛曲何拿了他钱包似的。

    “小兄弟,你要去哪啊?”

    “中介。”

    w市经商的人很多,因此用人的地方肯定不少,这里的人天生有个做生意的头脑,曲何运气稍微好上一点说不定就能谋到一个差事。

    “要不去我们公司看看,你看你年纪轻轻又只身一人的,这世道这么乱,万一被骗咋办?”

    曲何不是没有过那种经历,闻言身形微顿,被陈嘉发现这片刻的停滞,言语间更加热情,“这样吧,你先和我回我家,你嫂子在家已经做好饭了,吃完再看下一步怎么办,这天也快黑了。”

    “你在w市有家?”

    “有啊,家里可热闹了。”陈嘉脸上洋溢着热情真挚的笑。

    曲何眉心微不可闻的拧了一下,“不用了,谢谢陈哥,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他先一步和陈嘉分道扬镳,路过车站旁边的酒店时,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中间有悲痛的哀嚎传来,声势浩大哭天抢地撕心裂肺,几个衣着破旧的老人正跪在人群里,其中一人手捧着一本书大小的灰色相框,上面是看不清的黑白照片。

    介于曲何从小缺乏和人的交流,何萍又装逼虚荣不讲方言,他和那便宜妈为数不多的对话都是用普通话进行的,因此曲何的方言掌握能力匮乏的如同假本地人。他一路走,传入耳里的声音一句也没听懂。

    “造孽哟,假药害人,白发送黑发呀!”

    一个中年欧巴桑努了努袖子,从人群里钻出来,对自己看过的热闹做了言简意赅的总结。

    曲何偏头再次看了一眼,人群缝隙里。老人的哭声绝望的让人心惊胆寒。

    “咋回事儿啊李姐?”

    “吃了假药死了呗,这是来求赔偿了,撵不走的,就得给钱才能走!”

    “你说这事儿哈,那能要着钱吗?”

    “谁知道哟,要不着接着哭呗!”

    直到过去挺远,曲何还在为她们关注的重点暗暗吃惊。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里说的都是闹事,赔款,影响生意——和人命无关紧要的事。

    一个青年抱着一堆东西匆匆过去,曲何躲了一下还是被撞到了胳膊。

    青年手里的药盒吧嗒掉在地上,曲何帮他捡起来。上面写着“麦可西——抗癌神器,太阳神制造。”

    “哎你没长眼睛啊,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青年不客气的一把抢过药,没等曲何道歉就走了。

    曲何回头看了那青年的背影一眼,灰蒙蒙的天给白昼镀上了一层说不出的阴郁,整个城市依旧繁华似锦,宽容大度的藏污纳垢。

    事不关己的人一直选择视而不见,直到矛头对准自己时才发现早已孤立无援,盖因伸张正义者皆被割断喉咙,留下颉颃一气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站在芸芸众生之顶,俯视犹如蝼蚁般的乌合之众。

    “本台记者报道:近日h市多地出现假药窝点,警方在捣毁过程中发现,贩卖假药的团伙规模较大,且多为家庭集体作案,假药名称类型多样,多为简单的止疼消炎成分,对治疗癌症艾滋病以及一些心脑血管疾病并无任何实际疗效。望广大患者群体以及患者家属周知,一旦发现假药立刻报警,协助警方早日……”

    有人敲门,关栩随手把电视关了,要不是老师要他们关注一下时事政治,他这种连春晚都不会看的人压根不会挨个台找新闻。世界这么大,破事少不了。他自己的人生大事都处理不好,关注民生只是徒添烦恼。

    “您好,是关栩先生吗?”

    “啊。”

    “请您签收。”

    关栩看了眼快递盒子,大概能有骨灰盒那么大,包裹的严严实实。大概这种破比喻让他心神不宁,签收之后没立刻打开,考虑要不要戴上什么防毒面具再动作。

    关栩的家虽然不是那种明星为了躲狗仔特意找的房子,但治安可是一流的,除了张涛林彩他们关栩也没带别人来过,那几个玩意不可能有闲情逸致给自己寄东西。

    寄件地址是邮局,无迹可寻。

    关栩打开,血压猛地就上来了。

    气的,纯粹是气的。

    关栩把那封信拿出来,依旧符合那人风格,简单直白,欠操欠打,仿佛多说一句就会少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