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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她还没回答,郑淙朝她手中的制服努努嘴:

    “这破衣服你留着干嘛?一起送过去吧。你今天不都说了,这是他的衣服,你要亲手还回去。”

    “好!”

    季鱼暗暗在心里鄙视自己又在找借口,人已经返回房间,拿了包,再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来。

    郑淙倚在门口,笑望着她跑进跑出的身影。

    去“鲲鹏”号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郑淙心情一如既往的复杂,既开心看到她恢复一条鱼原本的鲜活和灵动,也难受,甚至在心里大骂自己怂货。

    他们分手,最受益的人不是他吗?他努力一把,也许就能如愿以偿了。

    可他做的事情确偏偏相反。

    季鱼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内心却很激动,极力克制。兴奋之余,心底某个角落,始终有一丝挥不去的罪恶感。

    她明白,往前是深渊,往回是地狱。

    她心里有两股矛盾的力量在互相撕扯,斗争,无数次下定决心返回酒店,但没有一次付诸行动。

    车子越靠近港口,她的心跳得越快。

    终于到了港口。

    两人各自下车,走到海岸边缘。

    季鱼扫视了一眼漆黑一片的船,视线落在驾驶舱那一处光源,静立不语。

    郑淙跟的士司机低声说了什么,转身跨上甲板,大步走向船舱:“他在呢。泥鳅应该不在,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别的巡逻船上。”

    季鱼鬼使神差地跟上去,制服搭在一条手臂上,被她紧紧夹住。

    郑淙敲开驾驶舱的门,海坤看着他们,一脸错愕的表情,身上的衬衫明显是在忙乱中随意披上的,扣子都扣错了。

    三个人都还没开口说话,郑淙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还没正式登场的尴尬。

    “什么?好,我马上过来。”郑淙把手中的药瓶扔到海坤手里,指了指季鱼,“晚点你送她回酒店,我现在有点急事,先走了。”

    他不等身后的男女反应过来,一边讲电话,一边快速跑下楼梯,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眨眼的功夫,郑淙已经跑回到岸上,一头钻进的士车里,放下手机,长舒了一口气。

    郑淙往船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跟上来,向驾驶座上的司机道了声谢,让他马上开车,送他回原来的酒店。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但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两个当事人都有的真实想法。

    海坤肯定有什么原因,迫不得已放弃季鱼。

    季鱼毕竟是女人,再潇洒也难免拉不下面子。

    只能他这个局外人给他们临门一脚,当然,也许是无用功。

    他是不是应该再深入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海坤不得不离开季鱼?

    第96章

    郑淙离开后,“鲲鹏”号的气氛马上变了。

    驾驶舱内的这对男女,表面看起来都很平静,心里却方寸大乱。

    “我是来还你衣服的,我马上就走。”季鱼嚅嗫道,却没有把衣服递给他。

    “这么晚,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转身要走。

    海坤看到手中的药瓶,下意识地拽住她的手腕:“你抹药了没有?”

    季鱼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拉着她回到驾驶舱内,让她在床沿坐下来,他坐在她旁边,要给她抹药。

    季鱼没有拒绝,把礼服裙侧拉链拉开。

    海坤把药倒在手上,手刚触到她的腰,两个人都像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然一颤。

    他迅速收回了手,她也下意识地往旁微不可察地移了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明的炙热气息。

    季鱼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问他: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海坤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胡扯的分手理由,她没有怀疑,也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这倒是好事,他不用担心会露馅。

    “因为我配不上她,我是个罪人,不能带给她安稳和幸福。”

    “你犯了什么罪?”季鱼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转头看向他,“严重吗?”

    海坤默认,片刻前被电击开的手,再次覆在她腰上,轻轻地揉一动。

    季鱼身体僵住,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以前,他用生姜给她去疤的情景。

    她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萌升,随着他的揉动扩散,掠过心尖。

    海坤闻到女人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所有感官都被刺激,一直被压抑的欲一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这个过程对两个人都有些煎熬。

    结束以后,海坤迅速帮她把拉链拉上,把手中的药瓶递给她,让她自己再抹一下手,等她抹完,他送她回酒店。

    海坤起身,走出驾驶舱,站在铁梯上抽烟,把体内像无数条虫子在咬噬一样的躁动不安强行压制下去。

    海风吹过来,凉凉的,他渐渐平静下来,脑海里想起她刚才的问题。

    他犯的罪严重吗?

    不管当年“东方”号沉船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他有多少迫不得已的原因,按照他现在的处事原则,当时的他回来以后,应该立即站出来,主动承担事后的责任。

    但显然,十八岁的他没有这样做,也许是胆怯,亦或许是出于对军装的迷恋,依然按照原来的人生轨迹,去了部队。

    此后的若干年,他应该一直在挣扎,挣扎到二十四岁,再次遇见十八岁的季鱼,才彻底结束,走上这条赎罪的不归路。

    可人生真是荒诞,他在这条本该心无旁骛c禹禹独行的路上,又遇见了她。

    两个人竟然又相爱了。

    海坤无法解释这是什么道理,也许,真的是太爱了吧,就算毁掉了记忆,也无法控制这颗心。

    但今时今日,他已经不是心存胆怯和侥幸的少年,逃避已经不是他处理问题的方式。

    他现在离真相只剩最后一步,不可能回头,也不可能拉着她往前,跳入深渊。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在想她吧?”季鱼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趴在栏杆上,看着大海,“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海坤把烟熄灭,黑眸紧盯着大海,笃定回答:

    “她是我的军旗,指引我跨过恐惧,走向无畏,跨过沉沦,向永恒开战。”

    季鱼站直身体,转身面对着他。

    月光下,男人英俊的侧脸,表情坚毅,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她不争气的眼泪,眼看就要滚落下来,匆忙背转身。

    “你一定要这么诚实吗?”她低头看下面的海,“她对你这么重要,你为什么要招惹我?”

    “”海坤听出她声音不稳,趴在栏杆上瘦削的背影微微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