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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我。我被医生诊断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ptsd。无法与外界交流,什么事都不能做,整个人就像一个活死人。当然,这些是听我养父偶尔说起的,我自己其实已经不记得了。”

    “后来呢?”一直没开口的挪威女教练追问道,似是对她的故事产生了兴趣。

    “后来,他就送我去学习自由潜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在水里特别有安全感,不用和人说话,自由惬意。潜水需要专注,我渐渐忘记了自己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我刚刚想表达的意思是,潜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得到重生,就像水对于鱼那么重要,即使不拿世界冠军,我也热爱潜水。这是我十八岁以前的感受。”

    季鱼清了清嗓子,继续解释: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也是在斯宾塞岛,特别兴奋,不敢相信是真的。能得到认可,确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对我也是一种激励。后来每一次比赛,我都会全力以赴。也拿了很多世界冠军。所以,我认为我是一个好的运动员。”

    “可是这次你却弃赛了。这是很不尊重别的选手和所有工作人员的表现。”简婕声音严厉。

    “确实。我承认我错了。当时情况紧急,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遇到了危险。”

    季鱼把有人拿枇杷威胁海坤,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海洋守护者的身份,这么多年来在海上漂泊,保护濒临灭绝的鲸类,都一一讲述。

    三位教练都听得很认真,严谨盯着她一动不动。

    申诉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三位教练让季鱼先离开,他们要再核实她申诉的内容,申诉结果出来以后会通知她。

    第88章

    季鱼的申诉第二天就有了结果。

    赛事组委会同意让她加时补赛,比赛时间就在当天上午,成绩不计入总分。

    这意味着,不管她最后成绩如何,她都与这次比赛的冠军无缘。

    季鱼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虽然有一丝遗憾,但能圆满完成比赛,还是很开心。

    临时赛场设在斯宾塞岛西北水域,离海岸不远,这一片海洋有足够的垂直深度,洋流较小,风浪比其他海域稍小,只是比此前比赛期间要大很多。

    她到了比赛现场才知道,这一届斯宾塞岛蓝鲸国际自由潜水比赛在往年基础上,增加了儿童组的比赛。

    原本这一天是儿童组比赛的第一天,但因为天气原因,海上风浪很大,海水能见度较差,为了小选手们的安全考虑,组委会临时把儿童组比赛往后延了一天。

    所以,裁判和r循环式呼吸水肺安全员这一天都空了出来,她才有补赛的机会,这也相当于为她一个人专门设立了一个赛场。

    季鱼听了特别感动,更让她兴奋的是,海坤跟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沟通后,经过重重考核,争取到了作为她比赛时水肺安全员的资格。

    现场准备工作就绪,所有工作人员已经到位。

    季鱼下水前,简婕最后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提醒她要注意安全。之后,她和海坤从休息船上下到水中,游到圆形浮盘旁。

    “季鱼,”下水前,海坤拉住她,也不管旁边有其他工作人员在,直接搂住了她的腰,”成绩不能计入总分,真的不介意?”

    季鱼也顾不了那么多,双臂抱住他的脖子:

    “悄悄地告诉你,我参加了那么多次比赛,不管结果怎么样,比赛一结束,我就忘了。但这一次,我一定终身难忘。”

    “那就好,今天海况不算好,你悠着点,如果感觉有什么不适,必须给我信号。超过一秒,我会直接”

    “停停停!”季鱼听到这句话,头皮发麻,他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有些后悔,不该答应让他来做水肺安全员。

    她故作严肃地警告他:“我们说好了啊,我好不容易争取到比赛机会,你要是破坏了我的比赛,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海坤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视线在女人娇俏素净的脸上停留片刻,刚要放开她,却忍不住,突然又抱住了她。

    “怎么了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对我说?”

    他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季鱼一时想不起具体是从什么开始的。

    “没什么,先好好比赛,等比赛结束以后再说。”

    有人开始催促,海坤不得不放开了她。

    季鱼深呼吸,套上鼻夹,潜入水中,双手交叉,举过头顶,身体和脚蹼开始有规律地摆动,沿着安全绳,往下深潜。

    六项全能自由潜水比赛中的ct恒重踢蹼下潜项目,潜水员需穿着脚蹼和恒定配重,进行闭气深度下潜,并返回水面,记录下潜深度。踢蹼可以单蹼,也可以双蹼。

    季鱼习惯单蹼。

    所有项目中,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项。

    踢蹼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鱼在摆动尾巴,越往下潜,就越接近海洋的心脏。

    置身在深海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仿佛回到了人类诞生最原初的时候。

    “在遥远神秘的过去,海洋是所有生命的起源,而这些生物可能在经过无数次地演变之后,最后的残骸又回到海水中,因为世上的一切最后的结果都将回归大海。这条巨川就像自洪荒时期就永恒不息的河流,是万物之始,也是万物最后的归宿。”

    季鱼又听到了这个声音,像是美丽温柔的母亲,在给宝宝讲睡前故事,很温暖,很甜润。

    她十二岁第一次潜入水中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声音,仿佛来自前世的记忆。

    每次声音结束的时候,就是她能下潜的极限,训练的时候她会挑战极限,继续往下,但比赛的时候不会。

    这一次更不会,海坤就在她对面,他们之间不到两米的距离,中间隔着安全绳。

    季鱼拾起连接安全绳深海端圆盘上面的环形手扣,套在手上,反转方向往回游。

    看到她返回,海坤暗暗松了一口气,踢动双蹼,同样往上游,眼睛始终注视着季鱼。

    女人身体呈流线性摆动,眼睛微闭,神情异常专注,虔诚,仿佛她不是在潜水,而是在进行一项最神圣的仪式。

    明明她在动,却让人感觉很静,仿佛仍然孕育在母体子宫内的婴儿,富有生命力。

    海坤看着看着,内心变得异常柔软,感觉眼睛流出有热度的液体,混合在海水中。

    海面越来越近,照入海底的光线也越来越强,最终,他和她同时破水而出。

    那一刻,海坤感觉,他们就像刚刚诞生的生命,感受到一个美丽新奇的世界。

    他有些激动,待她取下鼻夹,向裁判展示“一k”的手势后,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入怀里,取掉供氧装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