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离开,又游到另一个更大的白色塑料袋前,试探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迅速钻进去。
塑料袋像一个球,她钻进去后,游了几下,球扁下去,她开始乱扑腾,塑料袋很快像死结一样把她整个人绕住。
她在里面挣扎,一开始很大的幅度,慢慢变小,变小,突然,整个身体蜷缩,仿佛气绝的最后一刻。
最终,被塑料困住的鱼,摊开,变成一条没有生命的死鱼,漂浮在海面上。
海坤心脏随着她的挣扎一顿一顿地痛,好几次,想转回身,双脚却动不了,最后竟然看完了整个过程。
拍摄结束,海面上的人似乎发现了他,肖胜景拿着挂在胸前的相机,对准他这个方向,他匆忙把头一偏。
枇杷就站在窗户旁,看着他,脸上表情呆滞,抬手递给他一抽纸巾。
海坤意识到眼睛有些湿,没接纸巾,低吼了一声:“出去!”
他快步走入里面的隔间。
海面上突然传来郑淙大吼的声音:“泥鳅,快拿剪刀来,塑料袋死结,解不开!”
“”海坤像突然被扭转了方向盘,转向驾驶舱门口,抢在枇杷面前飞奔下了楼梯。
枇杷看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最后跳到了甲板上,几步跑到船沿,纵身一跃,跨过栏杆,直接跳入海中,游向郑淙和季鱼停留的地方。
海坤游到季鱼面前,一把推开郑淙,嘴里大骂一声:“混蛋!”
郑淙这个混蛋,看着他像个激怒的猎豹,直接用牙齿咬开季鱼头上的塑料袋,双手拽着塑料袋,用力一拉。
“撕拉”一声响,塑料袋被撕成了两半。
季鱼一直闭着气,听到有人急促呼吸的声音,知道拍摄已经结束,打开眼睛,吐出一口气。一眼看到海坤神色恐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有些意外。整个拍摄时间不到三分钟,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海坤忽然回头,瞪了郑淙一眼。
郑淙什么也没说,咧嘴笑了,转回头问肖胜景,拍摄效果怎么样。
肖胜景说很好,试探着问海坤,是不是可以再拍一个版本,到时候可以比较,择优选择。
“随你们。”海坤扔下一句话,转身游回大船。
肖胜景又问季鱼,还能不能继续,要不要先休息。她拒绝了,按照他的意见,又拍了两个版本。
所有的拍摄结束后,他们才回到大船上。
第36章
因为拍摄,船停航了大半日,再启程,已经是入夜。
季鱼回房间洗完澡,换好衣服,去餐厅吃饭,又没有见到海坤和郑淙。
拍摄了一天,在海里泡的时间太长,她很疲惫,也没多想,吃完饭,回到房间,准备早点上一床睡觉。
睡觉前,海坤来敲门,又带着生姜片,来给她擦伤疤。
整个过程,他都不怎么吭声。
她问什么,他答什么,都是一两个字带过,显然不想跟她有过多交流,和白天两个人大聊特聊的情形完全相反。
此后的航程,都是如此。
他们之间见面的机会不少,每日晨练,以及一天三次,他定时带着生姜片来给她擦伤疤。
但交流不多,更不深。
季鱼真佩服这个男人的毅力,自从答应跟她打赌之后,就来真的了,从身到心都跟她保持安全距离,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卯足了劲要赢她。
肖胜景拍摄海洋生物保护的计划,他们已经聊完。只等船到了南舟岛,就开始拍摄。
偶尔在甲板上遇到郑淙,也说说笑笑,看起来他对她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她感觉好像过于客套。
海上的生活新鲜刺激,也单调无聊。大部分时候,季鱼都只能和泥鳅聊天,偶尔也和枇杷聊。
时间消逝得也快。
季鱼身上的伤疤渐渐淡去,她的擒拿格斗能力也日渐提高,除了海坤和郑淙,她能打赢“鲲鹏”号上的任何一个人。
转眼,离目的地只剩最后几天的航行距离。
这一日,风浪风大,季鱼留在房间里看书,偶尔竖着耳朵,想听听隔壁有什么动静。
一如既往的安静。
季鱼抬头看向窗外。一眼看到,甲板上,海坤又在观察海况,郑淙跟在他身后,应该是在汇报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商量工作上的事,也不在驾驶舱,似是有意等到人少的时候,去甲板上“办公”。
季鱼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和海坤的这场赌博,是她输了。
她拿着书,起身走到窗户前,海坤回头,显然也看到了她。
两人遥望许久。
郑淙回头看她这个方向,再回头看向海坤,摇头苦笑。不知道郑淙说了什么,海坤立刻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大海。
没多久,海坤离开了甲板。
郑淙转身,背靠着栏杆,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季鱼放下手中的书,离开了房间。
到了甲板上,郑淙看着她,等她走近,开门见山问她:“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打算一直这么你不认识我我也不理你下去?”
“我没有啊,”季鱼说的是实话,她并没有刻意这么做,但她绝不会是那种死缠的人,“你不是说,你们船长心里有人吗?我看到了,他画的那个女人的头像。”
她也是无意间在海坤的书桌上看到,一张画着三戟叉图的背面,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
乍一看,像是她,但仔细看,不是。
画中的女人是短头发,她是长头发。
一个痴情于别的女人的男人,她是不会去招惹的。更不能接受,她成为别的女人的替代品。
她原本很想赢他们之间的这场赌博,前提是,他心中没有人,对她至少也有那么点意思。也许是她太自信了,忽略了很多事情。
“你怎么就不换个角度想,他心里的这个女人,有可能就是你呢?”郑淙笑问道。
“”季鱼不解,“你是觉得,我连自己的背影都分不清?”
“我不是这个意思。坦白告诉你,他画的这个女人是谁,我也不清楚,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郑淙向她走近了一步,双臂靠在栏杆上,看着大海的方向。
“我们在海上一同漂了这么多年,海坤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他的过去。我一直以为他是不愿意讲,后来才想到,他做海警的时候,大脑受过伤,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让他讲什么?”
季鱼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敢相信,海坤会和她一样,是没有过去的人。
“也许他以前确实深爱过某个女人,这又能怎么样?他没了记忆,那个女人应该不至于跟他一样吧?如果他们之间真有那么相爱,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见那个女人来找他?可见她根本没把他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