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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一直做翻船的噩梦,也不敢坐船的原因了。

    她的记性很差,小时候很多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也和这些经历有关?

    老贾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些?

    “靠着我睡会儿。”他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说话的同时,宽大的手掌直接覆在她头上,把她按向他的肩膀。

    这一次,动作力度没那么大,她甚至感觉到他冷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暖。

    季鱼靠在他身上,困意像潮水一样迅速涌上来,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奇怪的是,这一晚没有做噩梦。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感觉手臂上有一处受力。

    伸手一摸,是男人的手。

    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浑身都很温暖,像睡在暖气开放的卧室里。

    四周很安静,季鱼没有听到快艇马达轰鸣的声音。

    她的眼睛仍然绑着布条,但能感觉到天边已经有了亮光。

    季鱼伸手把布条除去,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闭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

    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搂着她臂膀的手。

    不是那种常年生活在办公室里的男人白皙修长钢琴家一般的手,近似于香槟的色泽,散发出阳光与自然的健康气息,虎口处有厚厚的茧,指关节骨头凸起很明显,给人一种非常有力量的感觉。

    许是意识到她醒了,他的手突然松开了,身体也微不可察地移到一旁。

    季鱼坐直身体,才发现她一只手紧抓着他的手臂,用的力不小,指甲几乎都已经抠进他的肉里面。

    她倏地松开手,他手臂上五个指甲印非常清晰,被抠的地方,已经破皮。

    她晚上一个人睡觉,习惯抱着抱枕c玩具熊之类的东西,做恶梦的时候,就会乱掐,第二天醒来,抱枕时常她被掐破,床一上棉絮乱飞。

    他昨晚就被她这么掐了一晚上,都不出声?

    季鱼心有不安,迅速往船弦的方向移,尽可能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她感觉有点热,把毛毯收好,放在背后垫着,双脚仍放在椅子上,屈膝,双手抱着小腿,侧头枕在膝盖上,看向他。

    他的头也转向另一边,只留给她一个后脑,脊背挺得笔直,虽然是坐着,却像巨人一般傲然挺立。

    海面上雾气蒸腾,如若泛舟仙境。

    近处,有一座海岛,中间凹凸有致,像女人平躺着的胸脯。铁青色的穹窿与海岛连接的边缘,呈现出日出时动人的凄婉和静美。

    远处,水天交接的地方,仿佛画家的颜料盒被打翻,粉色c深粉红色c紫色c金色等颜色混在一起,形成流光溢彩的光带。

    整个世界安静得如若无人之境。

    “船长。”季鱼突然轻唤一声。

    “嗯?”他很自然地应了一声,回头看向她。

    男人清朗俊毅的脸,非常清晰完整地出现在她眼前。

    两道剑眉,同样像是画家被打翻的墨水泼上去的,又浓又黑。湛黑的眼眸,冷冽如水,广博似海。

    他转过头来之际,太阳刚好从海岛另一端破岛而出。

    一条金色光带瞬间铺在海面上,连接着她和太阳。

    他就在她和太阳之间,刚好处在光带上,满海的流光溢彩,把他周身染成金红。

    他整个人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日出,大海,小船,男人和女人。

    季鱼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画面,瞬间愣怔住,连呼吸都忘了。

    第5章

    太阳越升越高,海上袅袅的雾,被阳光打碎,纷纷跌落在海面。

    季鱼第一次看到海上喷薄而出的朝阳,沉浸在奇观异景中,一时无法自拔。

    “睡好了没有?睡好了就一起划船,快艇昨晚就已经没油。”旁边男人硬生生把她从赏心悦目的奇境中拽出来,递给她一快木浆,自己也拿了一块,侧转身,开始划船。

    美男子果然只能是安静的,一说话就崩了。并且,只可远观,不可近距离接触。

    季鱼接过木浆,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放下,往椅背上一靠,双臂枕着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一副很悠闲惬意的样子。

    “划船。”他再次提醒她。

    “我晕船,没力气。你能训人,能撕衣服,还能抗人,力气这么大,这个表现的机会我就让给你了。”

    他划桨的速度慢了下来,却没说什么,只慢了几秒,转眼又快了起来,不再理会她。

    季鱼确信,这个男人一定有闷死别人的功力,她不开口说话,他一定不会主动开口。

    这种情形,从前只会发生在她和别人身上。

    人多的场合,她能回避就回避,不能回避,硬着头皮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说,她听,她没什么说话的欲一望。

    可今天这情形,她好奇心爆棚,很多疑问堆在心里,好几次差点问出口。

    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是中国海军,或海警之类的,也不会那么凑巧,及时出现,救了落水的小男孩。

    他救了小男孩以后,为什么还在沙滩上,一直到她去而复返,还趁乱救了她?虽然也占了她便宜。

    中国的军一人要出现在日本的领海,没经过层层的审核批准,不可能做得到。

    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季鱼坐直脊背,转身正对着他:“船长,你叫什么?我昨晚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季鱼,你叫什么?”他头也不回地反问一句,自问自答,“你都叫出口了,还用问?多此一举。”

    “船长怎么能算名字?”季鱼咬咬牙,“你在开船,我就随口叫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你是坏人,我不是逃出了狼窝,又上了贼船?”

    季鱼越想越觉得自己昨天太轻率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扛上来了?

    反过来又想到了他那句“因为你是中国人”,开始矛盾,她到底该不该怀疑他。

    “他们都这么叫。”船长停下手中的木浆,看向正前方,“狼窝和贼船,你有选择的权利吗?留在狼窝,你活不到今天,看不到今天的日出。”

    “那上了贼船呢?会是什么后果?”季鱼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他又侧过身去,重新开始滑动木浆。

    季鱼看着他冷冰冰的后脑勺,肚子像个充气球,一下子鼓了起来。

    太阳已经有一人高,原本美丽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刺眼。

    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是潜在水里,从十八岁开始,已经持续了七年。

    鱼有水,才能成活。这一刻,她感觉她成了一条干鱼。

    季鱼低头,看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瞬间呼吸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