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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有一股硬气,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看够了没有?”他似是觉察到她在看他,把她在帐篷里说过的话又还了回来,一说话喉结就开始滚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危险和诱惑。

    季鱼匆匆收回视线,吞咽了两下嗓子,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声“谢谢。”

    她想起晚上还有个宴会,必须尽快赶过去,遂加快了脚步:“我现在换了衣服,他们应该认不出我。我自己可以回去。再见。”

    她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回身边。

    “你已经回不去,现在只能跟我走。”他不容她拒绝,搂着她的腰,并肩走到一条快艇前。

    “”季鱼盯着快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使劲挣脱他的臂膀,迅速往后退。

    “上船。”

    “不上。”她拼命摇头,仿佛要上的不是船,而是地狱。

    “上。”

    “不啊!”季鱼双脚突然腾空,失声叫出来,迅速用手捂住嘴巴。

    他竟然直接把她抗在了肩膀上,大步跨上快艇。

    “你快放我下来!我不坐船,不坐船,不坐船我可以游泳,潜水也行,你快放我下来”季鱼尽量压低声音,晃动双脚抗议,脚踝被他一手扣住。

    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挣扎,怎么抗议,都无济于事。

    最终,她被他扔在了快艇的座位上。

    他在旁边坐下来,给她扣上安全带,一只脚按住她乱动的两只脚,一只手拽着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半手脚启动了快艇,控制着方向盘。

    季鱼惊恐万分,感觉快艇随时都会翻,脸色苍白,呼吸也几乎要停滞,身体瑟瑟发抖,像寒风中枯树上最后那一片树叶。

    但她已经不再叫。

    她确信,这男人的心一定是钢筋水泥铸成的,用千斤顶都压不碎,她就是叫破嗓子,他也不会听她的。

    季鱼紧咬着下唇,不出声,也不再挣扎,双手紧紧地抓住座位两边的扶手。

    许是见她不再反抗,他最终也放开了她的手脚,放慢快艇的速度,打开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块毛毯,披在她身上。

    她发抖的身体,感觉到温暖,渐渐平息下来。

    季鱼余光瞥见,包里有她湿了的礼服裙。还有一些吃的。他这么仔细,把帐篷里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她突然又听到撕面料的声音,眼前突然一黑。很快意识到,他刚才撕布条,是为了绑住她的眼睛。

    看不到快艇,也不看到海,她果然没那么恐惧了。

    “看到没有,东方的天空,少云,已经出现了星星,风也停了,三四天内,不会有坏天气。今晚和明天,更不会。”

    季鱼四处张望,眼前乌漆麻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你绑住我的眼睛了,我用什么看?”

    “心。”旁边的男人又快又稳地驾驶着快艇,“如果有台风,在海上的人几天前就能看到征兆。陆地上的人看不到,因为不懂观察,也没有时间观察。”

    “”季鱼听着他干净有力的声音,时而低沉如柔波,时而清越似涌浪,像是在听大海哼曲一样,有些入迷。

    “如果人类能认清自己的局限,不时刻把人定胜天的傲慢挂在嘴上,无视显而易见的危险,大部分时候,风是人类的朋友,大海也一样。”

    季鱼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不由自主的地点头,惊恐不安的情绪渐渐得到平复,手上突然多了块软软的东西,像是面包,另一只手多了一矿泉水。

    “没那么快到,先吃点东西。”

    季鱼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了,像个机器人一样,很机械地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

    “为什么救我?”从他们躲进帐篷开始,她就有这个疑问。

    他们素不相识,仅有的一次接触,就是一起去救那个落水的小男孩。他还把她训了一顿,似是对她非常不满。

    “因为你的是中国人。”他的回答果断利落,语气笃定。

    这样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也让她颇觉得暖心,不遇到这样的危险,她感觉不到,中国人这个身份,会带给她这样一种安全感和自豪感。

    她现在也后知后觉地对她自己独闯禁地感到恐惧,她当时太震惊,竟然忽略了一个事实,她是在别人的国家,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死一千次都不够。

    她并不怕死,但不想因为这样枉死。

    季鱼心中仍有疑问:“所以,你是中国海军,海警之类的?”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似是在犹豫什么,静默许久之后,才给了她一个很模糊的回答,“算是。”

    季鱼后来才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眼下,她也不便再多追问,也不再怀疑他是不是坏人。

    她吃着手中的面包,忽然觉察到,他应该也饿了,把手伸向他:“你饿吗?给你吃。”

    她自己当然看不到,她手上的面包已经吃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口。

    她把最后一口面包伸到了他下巴下面。

    她也看不到旁边男人此刻的表情,她是要让他用脖子吃东西吗?

    他盯着她的手,许久,把面包推回到她嘴前:“我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季鱼瘪了瘪嘴,不就是嫌弃她的口水,不吃就不吃,她已经饿得不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吃完面包,喝了一大口水,她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季鱼,季鱼的季,季鱼的鱼,不是鲫鱼的鲫,鲫鱼的鱼。”

    “有什么区别?”

    男人显然还是直接理解成了鲫鱼,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丝浅笑。他微微转动快艇方向盘,慢慢加快了速度,不时地看她的反应。

    季鱼仔细想了想,她的介绍,从他这个外人的角度听来,确实听不出区别,只好继续解释。

    “鲫鱼能吃,我不能吃,这就是区别。但意思其实是一样的。听老贾说,这是我妈给我取的名字,她觉得,鲫鱼最普遍,到处都有,所以就叫季鱼,听起来像鲫鱼,死神就不会一直盯着我了。”

    季鱼声音越来越低沉:“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就我一个人还活着。你说,我是不是沾了名字的光?”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给他听。一直没有听到他应答的声音,猜想他应该对她这种破事没兴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有那么强的表达欲,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季鱼并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死的,老贾只说是他们在外面旅游时,出了意外。她猜想,应该和船有关。

    父母离开后,老贾成了她的监护人,是研究海洋生物的大学教授,他和她父母关系很好。

    季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会这么恐惧坐船?是因为,她父母经历的意外,她也经历过?

    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