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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曲求全把自己送出去,我要是‘收’了……会有报应的。”

    “天底下哪儿有报应这东西啊……”红着眼眶说着,桂秀峰喟叹。

    “信,就有。”简简单单给了个回复,宗政良本想再说些其它安抚的话,但怀里的少年,却令他意外地抬起头来,问了他一句:

    “那,你喜欢我吗?”

    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没有料到这个问题会出现,更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这个问题弄得心里一阵狂乱的宗政良,费了挺大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他只是浅浅一笑,什么也没回答。

    可是,他低下头去,亲上了那张缺乏血色的嘴。

    亲吻很短很短,很轻很轻,甚至来不及激发出情`欲。

    亲吻带着几丝烟草味道,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人心都疼了起来。

    亲吻结束得很快,可是残留的那种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的酥麻感觉,却好像可以绵延不绝。

    桂秀峰脸红到让人几乎忍耐不住,实际上,宗政良也是真的没有忍耐住才会亲了对方的,否则,他绝对不会有这种暧昧到极点也势必会引发更多情绪的举动。

    他乱了主仆关系,坏了江湖规矩,可是他无法不这么做。

    他清楚自己开始走上绝路了,而且这绝不是一天两天内发生的,可在他眼里,怀中的这条绝路,诱惑到无以复加……

    “二少爷要是害怕,就在我这儿呆着,夫人有丁婶儿陪着,等你冷静了一点,再去看看她不迟,现在过去,怕是会让她更难受。”单手把对方凌乱的头发拢整齐,宗政良叹了口气,“之后的事,我们一块儿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凡事都能想出辙来的,只要二少爷信我,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祸害你,就算天王老子也休想。”

    桂家外宅小楼的二层主卧房里,有四个人。

    靠在床头的女人,是吴月绢,守在旁边,握着母亲指头的,是桂秀峰,坐在床沿,正用铜盆里的温水润湿毛巾准备给夫人擦脸的,是丁婶儿,最后一个站在床边的男人,是宗政良。

    “夫人,虽说我进您的卧房不成体统,可现在您不方便下床,事情又紧急,就请多见谅了。”毕恭毕敬的男人那么说着。

    吴月绢摇摇头,接过丁婶儿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哭红的眼睛。

    “宗政大哥说什么客气话,现如今,这个家有多‘不成体统’,你也都见识到了。”

    话语里透着绝望,女人话音落下,眼眶又开始发红。桂秀峰看得心里疼起来,额角贴着母亲的脸颊,搂住那和自己一样瘦削的肩膀。

    “妈,会有办法的,咱们会商量出一个办法的。”

    “办法……现在我只求有一阵风吹过来,把咱们带到天边那么远的地方去。”

    “夫人。”打断了那凄然的自嘲,宗政良拉过椅子,坐下,手扶着膝盖,想了想,再次开口,“我先问一句,就这个所谓文登公司的钱老板,您是否认识?”

    “啊……他啊……”也知道说苦话没有实际意义,吴月绢皱着眉,叹了口气,开始认真思索,“我多多少少,倒是记得他的。以前……我还在老宅的时候,见过这个人。”

    “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个儿不高,有点胖,戴着金丝边眼镜,总穿着长衫,话也不多,倒是显得斯文。”

    “还有呢?”

    “还有……这个人住在西四牌楼附近,我听他和六爷聊天的时候说过。”

    “嗯,有住处就好办多了。夫人,您还能想起来什么细节吗?不必考虑有用没用,只要能想起来的,说不定就都有用。”

    被那样一提醒,吴月绢似乎多少燃起了一点希望来,她低着头努力回忆,然后突然抬起头:“我……我记得他在北京饭店有一间长期租住的客房!”

    “北京饭店?”

    “是!这也是他们闲谈的时候我听见的,那钱老板有妻有妾,有儿有女,没办法在一家子人面前谈道上的生意,所以才会选在饭店包房里跟人见面……可……这有用吗?”

    “有用。”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宗政良点点头,“他要是会在外头谈生意,那必然也是在外头……行苟且之事。也许未必还是北京饭店,可至少能断言二少爷不会被接到有一堆闲人耳目的地方。这就有可趁之机了!”

    “真的……?”带着胆怯和疑惑,桂秀峰看向宗政良,“那要是他也带着保镖,可怎么办?或者……假如还有别人……”

    说到这里,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重重打了个寒颤,桂秀峰搂住母亲的胳膊,用力闭上眼。

    “秀峰,先听听宗政大哥怎么说,别怕。妈这回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换你个平安无事。”边说,边哭了出来,吴月绢攥住儿子的手腕,把被子一角轻轻搭在他腿上。宗政良的推论,让她多少有了点盼头,于是,绝望中的人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再也无法轻易松手了。

    “夫人,先不讲豁出命去这种话。”安抚了一下对方,宗政良略作沉吟,看了一眼洗毛巾的老女佣,“那,如果……丁婶儿不怕卷进这场是非里来,我就说了。”

    被突然提到,老太太有点吓了一跳,可还是摆摆手,摇摇头,叹了口气,示意他不要管自己。宗政良见状,又看了看吴月绢,听到了“丁婶儿不是外人,就说吧”这样的肯定答复之后,才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表述了出来。

    屋子里好一会儿,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楼下的客厅里,靠墙摆着的立钟沉甸甸的钟摆发出规律的机械噪声。

    院子里的树上,是争食的麻雀在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打个没完的动静。

    院外,偶有行人车辆经过,没人知道这向来宁静的小院儿里究竟在发生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一辆漆黑的轿车开进了胡同,很是不讲理地就停在道路正中。

    车上下来一个白天刚刚来过的桂天河的随从,一身黑衣的家伙大步走到院门口,推门发现从里头反锁了,就开始用力拍打门扇。

    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站在门里的,是那个高大的,脸侧和脖子上都挂着明显伤疤的男人。

    “干嘛?”他阴着脸问。

    “你说干嘛,六爷让我来接人!”狗仗人势的货色满口蛮横的语调,张嘴说话时,就露出里头那颗惹人厌的大金牙。

    “要去哪儿?”并没有让开门口,宗政良继续问。

    “这就不是你管的着的事儿了。”

    “……这位兄弟。”突然挑起嘴角笑了笑,宗政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银色的烟盒,不慌不忙打开,抽出一支修长的烟,递了过去,看对方迟疑着接过,又掏出火柴,将其点燃,直到那家伙抽了两口,才接着出声,“你我都是给六爷当差办事的,你奉命接人,我奉命守人,我知道这事儿轮不到我搅合,可最起码,也该让我知道二少爷的去向。不然有个什么意外,我连找都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到最后,六爷面前,我又如何交差呢?你说是不是?不是信不过兄弟你,但江湖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