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尽量少说话吧,今天挑一个姜洺主场的戏。”
“好。”
洛炀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他只要听到二月红的声音,心中就总会不自觉的柔软成一片。
洛炀这个时候早已经忘记了一开始因为称呼而对二月红产生的种种不满,只觉得这孩子特别会照顾人,也特别特别的温柔。
“那我们开始吧。”二月红压低了声音说到。
洛炀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是姜洺的声音,二月红已经开始入戏了。
《山河故人》里两位主角的感情戏十分闹心,因为里面有一个很恶俗的错认梗。
赵东歌少年时期丧母,身心俱创,是姜洺用匿名信的方式,一点一点安抚了赵东歌当时彷徨无助的内心。
两人的问题就出在匿名信上,因为当朝小公主的字,和姜洺写的一摸一样。而且很不巧,赵东歌曾见过公主的字帖。
于是姜洺一个人默默喜欢了赵东歌很多年,而赵东歌却只记着那个写信的人。
二月红挑的这段戏,是很多年后赵东歌在公主女儿满月的酒宴上,终于从公主那里得知了当年那些书信的真相。醉酒的赵东歌跌跌撞撞跑出会场,还不明情况的姜洺不放心追上来,对赵东歌剖白心意的一段自白。
原本清澈的少年音被刻意压低,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上了丝丝令人心痛的意味:“东歌,春寒还没过去,外面冷,跟我回去回去把外衣穿上,不然又该染上风寒了。”
赵东歌不答话,仿佛已经醉的神志不清,只直勾勾地盯着姜洺看。
姜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赵东歌披好,见他无动于衷,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公主这件事,我知道你一直很难受……不过你可是我们祈天最年轻最负盛名的大将军啊,只要你能过了这道坎,那么……”
姜洺见赵东歌双眼迷离,确定他已经醉的听不清其他人说的话了,才继续用更低的声音说到:“哥哥。”
“你曾经说,要我叫你哥哥。”
“其实更早的时候,也有人这么要求过我……你还记得是谁吗?”
“那时候,我很不高兴地敷衍了他……我欠他一声心甘情愿的‘哥哥’,欠了很多年。”
“所以后来,当那个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要我叫他哥哥时,我毫不犹豫地就叫了。”
“但是后来,我又反悔了,我发现,我那么多年欠下的,不只是一声‘哥哥’。我还想要更多,我想要在他耳畔低声呢喃……就像很多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夫妻一样。”
“我想要和他一起白头……但这不可能。”
姜洺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几乎要碎在风里。
长久的沉默后。
“有可能。”
将军有些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姜洺不可置信地抬头。
“你说什么?”
赵东歌眼神清明,哪有刚才的半点迷离,他一字一顿,似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发誓一般,再次开口:“我说,一起白头,有可能。”
姜洺心跳不由得加快,却害怕他只是认错了人:“赵东歌,我是谁?”
“你是姜洺,姜帝师家的小公子,四岁那年不情愿喊我哥哥的小孩童,十一岁那年替我走了一步棋的小少年……以及,那几十封书信的主人。”
赵东歌顿了一下,仿佛不确认的低声问了一声:“是吗?”
姜洺说不出话来。
赵东歌没有等来他的确认,只好继续说到:“那么,姜洺,我接下来的这句话,你可要听好了。”
赵东歌看着他,眼中满是迷茫过后的清明。他用比刚才更加坚定地声音重复出那个迟来了很多年的告白:
“姜洺,我赵东歌喜欢你。”
一字一句,仿若誓言。
姜洺,我赵东歌喜欢你。
弘栎,我洛炀喜欢你。
另一边的弘栎,已经完全陷入到洛炀低沉迷醉的声音里,甚至恍然间,他觉得洛炀的那句喜欢,听的对象应该是他自己。
确实是他自己,不过是以剧终人的身份罢了。
“洛阳老师的表演力真的很厉害啊。”
“诶?怎么突然叫我老师了?”
“没什么。”
“……”
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姜洺的一生情深,总算是没有被辜负。”
“是啊,赵东歌给了他圆满。”
“城主喜欢他这样的人吗?”
“嗯?”
“像姜洺这样痴情的人,城主喜欢吗?”
“喜欢啊。”洛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却忘了那边的人看不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又说到,“诶,二少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之前为什么通过了你的考核?”
“嗯?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声音?”
“声音是一方面,不过如果只是声音的话,就因为你那一句‘洛洛’,我就可以直接把你扔出去了。”
“公报私仇啊城主。”那边低低的笑了起来。
洛炀也笑了:“不过我喜欢你的名字。准确来说,是那个人。”
“二月红?”
“对,你知道原因吗?”
“我知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说说。”
“因为你喜欢他的痴情,对吗?”
“诶?”
“因为我也喜欢他的痴情啊,城主~”
第10章 d.n 10
那晚过后,两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
洛炀本就喜欢二月红这种又温柔又纯粹的男生,如果不是考核时发生的事,洛炀是一定会主动去接近他的。
洛炀的喜好与大多数人不同,从他小时候无意中看到一些画册,并且对其产生好奇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洛炀长相出色,性情温和,却母胎单身二十二年,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该社交恋爱的年纪选择了离校独居,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对于他这样特殊的人来说,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太难。
他喜欢痴情如隋炀帝、二月红一般的人,那么首先,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洛炀想要遇到一个人,然后只此一生,漫漫长路,都只要这一个人。
现在他觉得,二月红或许就是他要等的人。
他甚至没有见过二月红的长相,也不清楚二月红的经历,甚至都不清楚二月红是否已经遇到了要陪伴一生的人,但他就是觉得,二月红很合适。
感觉有时候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
更何况,他能看出来,二月红对他的态度,和别人不同。
他和二月红认识不到半个月,最多的一次交流发生在除夕前夜的拉桌房间。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的人生观和爱情观,都相似的不得了。
当你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