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如临大敌又茫然的样子。
莫道桑轻笑,毕竟这些弟子怕是还觉得他该是被锁在禁地里不知日月,怎么想能直接面对到他这样松快的样子,然后,莫道桑在人群里找去,果然见得带他过那山道的小少年震惊地看着他,他默念了声罪过,开口无所谓地说:“我是来找令仪的,不与你们争执,你们二公子呢。”
“贼子休要猖狂,”那人也一点都畏惧他的威名,莫道桑觉得这年头有这般勇气的可不少见了,不是真的一代宗师就是个疯子,不过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莫道桑正想着,就见那人接着说,“二公子又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是了,这样的脾气,可不得防着他直接上来就找他拼命顺便送死吗?
“那可不一定了,”莫道桑笑得没什么变化却无端就更惹得人气愤,“你们这般阵仗,惊动不了他么,我是不会乱闯的,但只要令仪听着我来了,一定会出来寻我的。”
所有人心头都同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难以形容,总觉得这魔教教主,怎么跟传闻的有点不太一样。
那人反应过来简直要提着剑去跟莫道桑决一死战了,真不愧是魔教的人,简直无耻至极,眼看他气得剑都出鞘了一寸,身边人才忙慌乱地拦下来。
他身后一个小弟子几乎是胆战心惊地拉了这人的衣袖,换来其余人一派敬佩与同情的目光,他也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满脸地难以置信与绝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声继续说:“静嘉长老,稍安勿躁,盟主的命令还没到。”
其实他是想说长老别去送死啊,那魔头可是连盟主都对付不了的人物啊,他们这里可没有上回诛魔之战的阵势,但他并没有那么快想死,只能委婉地提醒。
莫道桑很给面子没有拆穿他,四下看了看,见东边角落一块平坦的大石,信步就走过去坐了下来,东边结阵的弟子们小心地后退了几步。
小严子只觉得宿主大人也是话说得太满,这要是左护法大人一直不出来该多尴尬啊,虽然他知道这也不太可能,但凡事总有万一嘛。
就在这样一方剑拔弩张一方却气定神闲的诡异情况中,不多时,就有两道白色的身影往这边疾掠过来。
莫道桑瞧着那果然很神似的两个人,才觉得自己以往居然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简直是太糊涂。
又想想一路行来一片红红火火正是过年的光景,这面前却是一片惨淡的白,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来得稍早了一些。
怎么也该过完这个年啊,真是失策了。
然而他还在东想西想,一看到落下后望着他极力压抑自己欣喜眼神却亮得可怕的人后,便什么怨言都散了,他站起身往过走了一步,朗声笑起来:“令仪,老头子死了,我下山来找你了。”
这样轻快活泼的语气,他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了,温琼华怔怔地,几乎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视线逐渐模糊,就像看到了那个逗着他笑的少年一身不合适的黑衣,明明嫌弃得很,神态却依旧完全是自信而意气的,他扬起头,一笑,小小的虎牙就露了出来,他说:“令仪,我下山来找你了。”
恍如弥补着他最为遗憾的事,他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少年目光变得担忧,很是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远远地跟他说:“令仪,别哭。”
那个人的身形又在不断拔高,最后变成一个沉稳可靠让人无比信赖的男人,温琼华才觉得眼眶酸涩,触手,脸颊一片冰凉。
可他却也完全不在乎了,身边围着这么多同门,甚至几乎全部都是他的晚辈,他这样重仪态的人平日出门都会一再打理,如今却只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说着:“我,等了你好久,你一直都没有来。”
可他实际上并没有等过他,即使知晓他们之间过往的小严子都不懂了。
莫道桑极其自然地接了他的话:“没办法,我也没想到摆脱老头子的控制要这么久。”
温琼华哭得就更厉害了。
莫道桑也是心疼又无奈,现在的令仪哪里还能想事情,他便直接上前,掳了人就朝鸣春涧内闪去。
还在感叹好一场大戏的鸣春涧众人立刻就慌了神,连忙就要追过去,却发现一直站在那里如山壁岩石一般悄无声息的涧主,立刻惊得齐齐拜倒下去。
楚攸宁眼皮子都没抬,喊了他们起来:“此事不得外传,都散了吧,”他语音停了停,又说,“静嘉,你随我来。”
那原本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静嘉恭恭敬敬半拜下去,应道:“是。”
随后鸣春涧明明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就这么轻轻巧巧就带过了,甚至因为鸣春涧实在太过偏僻,别的地方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好像他们涧主和二公子迎进涧中的真的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人。
简单个鬼啊,那天在场的小弟子一个个心里痒痒得很,还是得牢牢守口如瓶,半个字不敢外传。
简直睡都睡不安稳。
却说莫道桑带着温琼华离了人多的地方,被他这么带着也算带了一阵子,温琼华总算清醒了过来,感觉着如今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他尴尬了好半响才开口:“骏惠,放开我。”
只是声音低低哑哑的,听得就想让人好生欺负一番。
莫道桑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凑近温琼华耳边:“令仪莫不是忘了,当初你旧伤复发的时候,可日日都是我守着你睡的,以前没见你恼过,现在怎么就害羞了。”
温琼华有点想念那个被魔功侵蚀后的骏惠了,至少在那之后,这人就再没有这么羞他了。
恼怒地挣开他,冷着一张脸温琼华后退了几步,才又开口:“说话就说话,不要这样。”
“令仪你说,我哪样了?我明明是好心不想令仪你接着丢面子的,不然受罪的还不是我?”
他这么说着,温琼华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眼瞳微微睁大:“骏惠你,你想起来了?”
“对啊,厄草还是蛮有效果的,我记忆全恢复啦,”莫道桑眼珠子都不动就开始扯谎,“你看我一恢复就来找你了,结果你呢,令仪你真是骗得我好苦。”
温琼华脸色微微一红:“我只是不想连累你,”然后声音又低了些,“也不想走。”
这话一出,就连温琼华自己都被吓到了,脸色发白中他这话简直就像是脱口而出根本不受控制一样,可他正悔恨着自己居然说出了这种话,就见莫道桑像是没听到一样换了个话题:“令仪你住哪?”
温琼华松了口气,可又忍不住有些失落,随后不解地看他,像是在问他问这个做什么。
“去令仪的地方,我们坐下来,令仪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温琼华虽然也心下也同意了,可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