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铁器“轰”地一声飞出一颗火炮,朝他袭去。
“砰——”
没有完全避开的火炮在他的耳边炸响,瞬间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叫,失去了灵敏的听觉。
他讶异,蓝星上,人类已经掌握了火炮?
不对……不是蓝星人。
他的心一沉,是那个r星叛徒,他被他发现了,甚至被他先下手为强。
那个叛徒,竟然把自己的武器给了人类,就是为了狙击他?
那这些人,到底是司有言的护卫,还是叛徒雇佣的人类军团?最坏的结论,就是这些人是司有言的护卫,但却听那叛徒的命令。
独孤羊知道不能久留,耳朵已经溢出热流,无比刺疼。他抬手朝他们轰出一颗火炮,轰得他们犹如蚁群炸开。可几乎就在同时,又一枚火炮也朝他飞来,直接穿透他的臂膀,左手直接废了,又一枚火炮飞来,几乎瞬间将他的心脏轰裂。他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摔倒在地,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流满一地。
“嗒——嗒——”
有人迈着步子从黑衣人中穿过,悠悠走到躺在地上的独孤羊面前,阴冷笑道:“伟大的指挥官,你知道你最吃亏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太守规矩,太听星际审判庭那些老家伙的话,这不能做,那不能做。”
躺在血泊中的独孤羊吃力道:“我明白为什么司有言会杀追月了……”这叛徒最擅长的事,就是挑拨人心,当初在星际犯下血案,逃了五个星球,终于被他在蓝星找到,两败俱伤。
但他没有想到,叛徒会这么快混入大周皇室,并且得到了司有言的信任。
“你毁我飞船,让我被迫留在这里,我总要找个人保护我,这里的皇帝是不错的人选。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追月公主的情郎就是你的时候,有多害怕。”司徒空轻声笑笑,耳朵微动,听见司有言乘坐的马车正往这边赶来,他将脸上笑意一收,沉声,“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当初怂恿纪王造反,杀了追月老爹的人,是——我。”
独孤羊微顿,他从血泊中翻转回身,用最后的力气将他的脸看清楚。只要他不能离开蓝星,就会留在司有言的身边,那这张脸就不会变。
“你在认我的脸?”司徒空满脸惊讶,又朝他凑得更近,“你看呀,看清楚,可是……很快就要变成一个死人的你,看那么清楚有什么用?”
他起先还在忍笑,可后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满是嘲讽。
“滚开!”
一把匕首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直接插在司徒空的脚下,要是能再准确半寸,就要刺穿他的鞋子了。他急忙往后退,黑衣护卫也立即上前将他护住。
前后四十余人的黑衣护卫寻声看去,便见一个女子从屋顶上跳下,手上紧握一把剑,飞落在独孤羊身边。
独孤羊的心更灰暗了:“快走……”
但如果这句话有用,追月也不会来了。
追月试图将他扶起,可看见他肩上的大洞,怔住了,手也止不住颤抖。她伸手堵住那血洞,血混着雨水,穿透她的指缝,不多久手就被血水浸湿了。她没有慌张,视死如归。她知道她下来,救不走他,但如果她不出现,他也一定会死。
那不如两个人一起死。
她受够了这种分开的日子。
她也深知,如果皇兄不杀了独孤羊,不杀了她,那一定会继续追踪她的下落,香香也会很危险。
那些黑衣人无论是追踪还是在前路埋伏,都没有将香香锁定成目标,所以她怀疑,兄长已经认为香香死了。
那他们都死了,香香也就安全了。
她不惧怕死,只是舍不得,然而如果可以保护香香,这些就无所谓了。
“我陪你一起死。”追月仍在堵着他肩上的血洞,明知道这样没有一点作用,“谁让我喜欢你呢。”
独孤羊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可是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没有再说让她走的话,这些都是徒劳的,追月是在保护香香。
“追月……”
他愈发觉得疲惫,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他舍不得和她分开,明明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很多事没有做。
他答应要给她栽满山头的桂树,每逢八月十五,就给她做桂花酿、桂花糕。他已经准备偷偷学了,明年给她一个惊喜。
但现在好像没有机会这么做了。
捂着他肩头的追月不知道是雨太冷,还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冷,自己的手跟着开始凉了。她突然意识到他快死了,不……
已经……死了。
她猛地怔神。
妖怪怎么会死?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死?她失声落泪,无法相信他死了。
“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追月痛哭,哭声和雨声交错,连远处马车上的人都听见了,然而近在身边的独孤羊却听不见了。
马车从雨中而来,缓缓停在远处。马蹄声停,一人俯身从车上缓步走了下来。
旁边的太监为司有言撑着雨伞,要迎他上步辇。但司有言的心绪,已经全被妹妹的哭声搅乱。
妹妹长这么大,从未这样哭过。
司有言一步一步走到她身旁,想去扶她,被司徒空制止了。司有言忽然明白了什么,现在的妹妹恨着他,他命护卫将那妖怪孩子带走,去海角天涯将她养大,不许她跟妹妹见面。如今又下令捉拿独孤羊,谁想护卫失手将他杀死。
她怎会不恨他。
可是如果不是她要串通三皇叔对他不利,那他又怎么会这么做。
他没有错,错的是一意孤行,被人蒙蔽了双眼的妹妹。
“追月。”
追月听见兄长的声音,仍在握着独孤羊肩上血洞的她,缓缓抬头,看向她这个变得她完全陌生的哥哥,字字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女儿,为什么要杀我所爱之人?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我已经舍弃一切,留在安南山,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放过我们?”
司有言一顿:“我没有下令杀你的女儿,我也没有下令杀独孤羊。”
“可是他死了!”追月嘶声力竭,恨不得死的人是她,她双目涌出眼泪,被雨水冲刷到面颊,又苍白又无助,还有后悔和失望,“我当初不应该带着玉玺去西城找你!我应该自己一路起兵,哪怕大周会大乱几年,也不该将玉玺交给你!我后悔,没有让这天下易主!”
司有言怔住,看着几乎癫狂的妹妹,听着她说的乱臣之言,深深错愕。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有言怒道,“你勾结三皇叔要谋反,我也没有下令要杀你,如今你却指责你的兄长!”
追月已经听不见这些,她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朝他刺去,这样的哥哥,她不要了!
司有言顿时慌乱,司徒空见状,知道除掉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