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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16 summer

    作者:陈衣归

    文案

    家庭教师vs叛逆期小老虎

    遇到钟灵以后,江定觉得人生就是一场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游戏。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灵,江定,苏阿细,江垣 ┃ 配角:江苏省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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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第四天。

    江定坐在黑暗里,觉得头上有虱子。

    隔着窗户上糊的几层报纸,阳光软绵绵,覆在膝盖上。

    地面冰冷被坐热,他踩着一张废弃的黑胶唱片。

    这是江定被软禁的第四天。

    他伸手捻掉头上的虱子,抓下来,发现不过是一根线头。

    额头有伤,创可贴底下,摸得到血痂。

    周围太静,他起身的动静显得剧烈,唱片在脚下呲出去一段路,发出噪音。

    踏上地板,撕开报纸一条边,去看窗外。

    阴天。

    “少爷。”有人敲门。

    江定没理。

    齐阿姨的声音:“少爷要不要喝杯水?”

    “不喝。”他嗓音微哑。

    “你这样不吃不喝容易得病,你爷爷说,只要认真作检讨就放你出来。”

    江定走到门口,隔着门板说:“我要去学校。”

    门外迟疑少顷,一阵叹息声,脚步轻踏。

    齐阿姨离开了。

    江定回窗边坐下。

    小阁楼里霉味四散,熏得他头疼。

    攥着笔,憋了半天,慢吞吞地写了两个字:检讨。

    楼下铁门被拉动,他用手指勾着被撕破的一条缝隙,刺啦一下,扯下了整片报纸。

    阴天出了太阳。

    爷爷在往家里走,脚步声如雷。

    五分钟后,又有人敲门,一道苍劲的声音叫他名字:“江定。”

    他仍然镇定:“我要去学校。”

    江岂安说:“去学校可以,带着你的检讨。”

    江定:“不会写。”

    “那就在里面待到你会写为止。”

    江定返身,捉住一张旧铁凳,抡上眼前的防盗门。

    重重的撞击声之外,他听见爷爷跟旁人说话:“随他闹去。”

    四两拨不动千斤,铁凳散架。

    “操。”他把凳子甩到一边。

    第五天,阴天。

    好消息,检讨写完了一行。

    “我是高一十班的江定,六月一号,我在五中打了人。”

    画上句号,笔端千斤重。

    江定觉得有点眼花,他又顺手撕掉窗户上一层报纸。

    攥在手中,此时此刻,中文字对他来说异常珍贵。

    他细细地把整张报纸翻阅一遍,寻找灵感。翻页,暗色的视线覆上首行大字——

    “英行集团总裁江堰因涉嫌非法集资被拘留……”

    底下一张父亲自首的照片,五年前的。

    江定把报纸揉成团扔到旁边,手指抄进头发,烦躁地抖落了几下。

    脸上的胡渣泛滥,毛毛躁躁。

    胃又开始闹情绪了,咕咕咕咕叫。

    他把纸垫在玻璃窗上,接着写字,“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杀了他。”

    外面有人说话。

    江定等不及敲门声,扑到门上:“让我出去!”

    江岂安不动摇:“先认错。”

    “那你叫我哥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先认错。”

    “妈的……”

    江定咬牙,把手里的纸片从门缝底下推出去。

    片刻后,听到爷爷朗读:“我是高一十班的江定,六月一号,我在五中打了人。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杀了他。”

    读毕,老爷子撕纸的声音像密密的小针扎在他的耳膜上。撕完,冰冷地命令:“继续关着。”

    齐阿姨不忍:“这样下去……少爷会饿死的。”

    “那就饿死他。”

    ……

    江岂安的车停在大门口,他只回家逗留片刻,便往工作上赶。

    在院子的窄道穿行,脚边簇着孙媳妇儿培壅的茉莉,雪白几团,看着心情就好起来一些。江岂安扶好领带,挺直了腰杆往前走。

    风来,门口沙枣树款摆枝丫。

    叶间沙沙,有异物撞击到树干。

    江岂安偏头,看到恰好落在脚边的一把军刀,刀尖鲜血盈盈。

    他心口一紧,抬头看三楼阁楼,窗户被“梆”的一声狠推上。较劲似的。

    江岂安招来扫洒庭院的齐阿姨,瞄了一眼军刀示意,“拿走,别脏了院子。”

    齐阿姨面露为难之色,小心翼翼捡起刀子,“江总……”

    风过妇人脸上的褶皱,压低了她的眼角。

    她拿出手机,偷偷翻通讯录,手指在江垣的名字上点了一下。

    号还没拨出去,身后江岂安突然折回来,冷言道:“他死不了,不要节外生枝。”

    齐阿姨指尖一顿,乖乖把手机收好了,去洗刀,搓干净刀片,拧紧龙头,最后一滴水声在耳边回响。

    院落恢复冷清。

    数日子已经没有意义。

    江定觉得自己快要变成行尸走肉。

    刀尖落在指尖的时候毫无知觉,如今裹在几层纸巾下面反倒隐隐作痛。

    妈的,挤了半天血才把刀子染红,狠心老头无动于衷。

    睡完醒来,动一动手指,疼得“嘶”起来。

    天黑了,他懒得开灯。

    闭上眼睛,耳朵灵敏起来,又有上楼的脚步声。

    齐阿姨在外面连连叹息:“阿定。”

    他有点不耐烦:“你给我哥打电话没啊。”

    “你哥哥很忙……”

    江定说话有气无力:“拿不到钥匙就别来烦我。”

    “江总说明天带个人来见你。”

    “来给我收尸吗?”

    “你不要这样……”

    “最后说一遍,拿不到钥匙别来烦我。”

    “……”

    夜晚很长,又是一觉到天亮。

    每一次睁眼都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直到看清楚眼前一堆破报纸,苦涩地牵嘴角,还他妈在这操.蛋的地球上。

    江定扶着膝盖站起来,趴在窗台上,从破碎的报纸间往下面看。

    一个晴天,光线不友好。刺眼的茉莉,刺眼的太阳,刺眼的云朵。

    他眯起双眼,从窗户外面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看一看底下,两层半楼。摔下去,非死即伤。

    江定倒吸了一口凉气。

    跳吧。

    翻窗出去,心在颤抖。好在身子长,脚一下子就能蹬到二楼窗眉。

    握着旁边的水管,踩上金属圈。

    耳朵贴着墙壁,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说话。

    齐阿姨,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江定警觉起来,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