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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了。我虽然爱胡闹,但是我在王宫之中那么多年,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说不过去。”

    “嗯——”楚琰拉长了语调,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解释道,“可是我答应给他们求官是有我的考量的。你看,他们其实并没有瞒着想求官的意图,为人还算坦荡正直,只不过有点功利心。而且男人嘛,怎么可能没有弱点,真的是那种无欲无求的圣人,我倒不好控制他们。况且我并非凭着性子决定求官的事,而是你也看见了,鸣之素有才华,一表人才气质出众,不说他出身书香门第必然品德高尚,就是那身武艺与胆识,给个小小百石官怎么不配?”

    她见清奴还是一脸忧虑,不由笑道:“哎呀,即使我不推荐,你觉得鸣之就不会被大王发现赏识吗?与其他凭借自身本事耗费时间最后还是会从一些庸人中脱颖而出,还不如我现在施恩给他,把他掌控在手心里,让他感激我。”拍了拍清奴的肩膀,她大义凛然道,“大王不是时常跟我们说嘛,没有不能用的人才,只有不会用的昏君。我推荐给大王大王用不用还两说呢!”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楚琰心里早已胜券在握,就没有她不能摆平的事,不过是推荐一个人去长沙国廷尉府,难不成她大兄还会驳回她的面子不成?

    然而清奴却叹了口气,说道:“郡主,清奴不是这个意思。郡主聪慧,大王英明,自然慧眼识珠。可清奴是说,曲先生与宋小姐有婚约,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曲先生对宋小姐虽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宋小姐无大过,您与宋小姐还是友人,您应当避嫌,不要瓜田李下,惹人非议。”

    说到这个,楚琰颓然垂下肩膀,一脸沮丧地道:“我也不想啊。可是人家喜欢他嘛,你看他长得那么好看,文武双全,还有胆略,对女孩子又很温柔……哦这不是我要说的,”她抬起头撅着嘴委屈道,“本郡主没让他立刻休了阿致,已经很给阿致面子了好不好?换一个人,我在长沙国随便强抢民夫都没人说什么,这事我也不是没干过,说明我对鸣之是真心实意。你懂吗?什么叫真心实意?”

    清奴嗫嚅着唇想说知道,但楚琰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不耐烦地躁动道:“你肯定不懂啊!反正呢,阿致又不喜欢他对不对?阿致要是喜欢他,我就……”刚想说放弃他,但心虚地觉得自己性子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只好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总之呢,这个男人本郡主要定了。反正我缺一个郡马,他没娶亲我没嫁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

    “可什么可啊!”楚琰不悦道,“我又没逼着他现在就休妻。实在不行,那——那我就当平妻嘛,我和阿致是好友,效仿娥皇女英都嫁给鸣之就好了。”

    清奴提醒道:“郡主,您来江陵之前,可是说过您找的郡马一定只能有您一个妻子,不能纳妾的。”

    “咳,”楚琰纠结了一下,不好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只好含糊着道,“总之你不用操心,你再啰嗦本郡主就随便把你嫁出去!让你跟大王一样天天念叨。我看沈中郎年轻有为,长得也好看,倒也配得上你。”

    “沈中郎……当初大王可跟郡主提过,想让他当郡马的。”

    楚琰瞪了她一眼,赌气道:“我不管,你不许拦着我,不然我就真把你嫁给沈砚!”

    “……喏。”清奴躬身道。

    咸宁公主和窦途正在甲板上闲谈,周围江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哗啦作响,窦途从船舱里不知道哪个角落找出了鱼竿,挂上鱼饵悠闲地等鱼上钩。船在行进,根本没有鱼敢过来咬钩,窦途不甚在意,自得其乐。

    “你对她做了什么?”咸宁公主仰着头,看着天上星辰闪烁。夜空神秘而富有吸引力,千百年来无数的人为它着迷,研究它是什么,它有什么,以期望能读懂天意。

    窦途拉长的语调:“嗯——”

    “拔苗助长?”

    “呃……”窦途不同意地反驳,“臣这是点石成金。”

    “所以你说了什么?”

    “只是跟她说,让她努力不要拖主公后腿罢了。”窦途不以为意地道,“臣斗胆,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那臣一定要讲,主公行事向来知道轻重缓急,唯独这件事臣实在觉得主公做得差强人意。臣记得当年主公练剑时是如何做到不为外物所动,纵然剑师把主公最喜欢的衣裙放在火上烤,主公也不曾被动摇一分,所以才能完成剑师的考验。主公说过,天下最利者不是兵刃,而是心志动摇。主公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无意义的事,因为你想每一步都能更近你所求的。”

    窦途看着起起伏伏,时而被吞没的鱼漂,浪花涌动,鱼漂浮现,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现象,嘴里还不停地继续道:“臣其实也很喜欢宋小姐的个性,倘若主公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理想安于现状的深闺小姐,宋小姐的性子反而让臣更放心。而且,宋小姐那么可爱,你逗她她还会生气,会害羞,像个稚子,把所有情绪都透露出来,对任何人都有一种平等与亲近,天真烂漫毫无心机,这样的人臣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他抬头望着沐浴在月光下咸宁公主清冷的侧脸,眼神渐渐冰冷,“她不该是能影响主公决断的人。连陛下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恐怕主公自己都没有发现,主公已经被她影响到了,学会了在意没用的人,做了毫无意义的事,还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窦途的眸光闪烁,眉眼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主公,您容许自己犯错了。您可以用救那些村民,因为那些村民是您的子民您不得不救来哄骗臣,也可以说那些官军以民充贼,犯了欺君之罪,您要维护朝廷尊严,执行正义。可您真的是因为这两个理由吗?”他直起身,咄咄逼人近乎无礼地对她道,“您根本不是!您是因为听见她斥责您!您是因为她失去了理智说您没有仁心,所以您一怒之下被激得去冲阵!”

    咸宁公主一直沉默着,似乎他的指责一点也没听进耳朵里。夜风吹过,吹得她的发丝飞舞,在月下拂动,衣角微晃,晃碎她眼底的眸光。她低下头与窦途对视,在窦途凌厉的目光中,她平静而温和。

    “主公,杀四百个贼人,能救一千个人,您觉得合算,可是若您不幸失败了,四万万天下百姓,又有谁来救?况且,您本意是去借兵再剿灭这群贼人,这分明是最好的办法,您选了一个最令臣不齿的计策,若不是您最后撤走,臣定然会切齿唾骂主公是个无智匹夫!”

    咸宁公主淡淡道:“说完了没有?”

    窦途一噎,往后一坐,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好像刚才激动得恨不得指着咸宁公主破口大骂——已经这么做了的人不是他似的。他悻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