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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才能不祸及全家。

    等她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宋敏和家奴们又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她知道要糟,轻手轻脚越过人群,进了房门,也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咸宁公主站在宋放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宋放的尸体,之前要为宋致把脉的太医令此刻也跪在床下,满头大汗。不知道宋谦跪了多久,咸宁公主才回过头来,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一地的宋家人。

    宋致低着头,屏息凝神,生怕让咸宁公主更加震怒。咸宁公主平波无澜的眼眸底下也许早兴起了惊涛骇浪,宋致似乎能感觉到她咬紧牙齿咯咯的声音,抬了抬眼皮,就见到咸宁公主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她吓了一跳,立马把头低下。头上的视线一直没有挪开,反而越来越灼热,似乎想把她钉在地上。

    气氛凝重,没有人敢出一点声响。宋谦低伏着身子,安静得像一块石头,而宋敏额头底下已经一片湿润,汗如雨下。

    良久,咸宁公主走到宋谦身边,语气还是像初闻时候的温柔:“父亲请起吧。不要耽误了吉时,陛下已经传旨公主府了,良乡侯与与舅父正等着呢。”

    宋致闻言,如冬日饮雪,天寒吞冰,五脏六腑都冻结了。她不知道咸宁公主是不是受了刺激,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以至于神志不清了。宋放已经死了,良辰吉日有什么用?良乡侯和大将军在公主府等着,等着也没办法变出活的宋放啊!

    “你们都下去吧。”咸宁公主轻声道,“父亲留下。”

    “喏!”

    一干人等如潮水般涌退,人群中的宋致也不敢抬头,躬身退到门口,才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不管明天能不能活下去,能从刚才那种窒息的环境脱离出来,就足以让她松一口气。她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也出了一脑袋的汗,风一吹头更疼了。

    转头看见宋敏一直在对她招手,她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宋敏身边。宋敏不等她站稳,便压低声音问:“公宽昨日虽然闷闷不乐,但我劝了他一夜,今日我出门时他虽没有笑容,但还精神,怎么会寻死?”

    宋致听了,闪过一丝疑惑,她奇怪道:“二兄不满公主下嫁?”仔细回忆,却没有关于宋放不开心的原因。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吗?

    宋敏皱眉道:“公主相貌堂堂,国色天香,这是天赐良缘,”他脸色一沉,愤怒道,“公宽纵然对这桩婚事有什么不满,也不能死啊!他这一死,我宋家该如何向公主交代?这竖子是要我宋家陪葬啊!”

    宋敏和宋放有怨,因为宋敏是庶长子,而宋放是嫡子,最后继承家业的必然是宋放。宋放打小瞧不起宋敏,等到宋敏过继给良乡侯宋许成为良乡侯嫡长子之后,宋敏就有资格与宋放为敌了。尤其是宋敏年长,在士人中素有贤名,宋放没有什么名声却官居二千石,这让还是白身的宋敏更加不满。此时宋放一死,如果宋家不倒他自然是得意者,可宋家因此陷入死地,宋敏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宋致也无力在意这些了,她只求上天开眼,不要让她经历那场惨烈的屠杀。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因一言而决生死,太可怕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日头短暂,按理说此时宋放应该跨着高头大马,领着仪仗队与公主车架,游城一周,去公主府成婚。宋致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门被打开,宋谦抬头向她和宋敏看来,似乎在犹豫什么。

    宋敏迎了上去,宋致顿了顿,也走过去,试图从宋谦脸上猜出公主说了些什么。宋谦的额头磕破,一片淤青还带了凝固的血,他踌躇了一番,看看宋致,又看看宋敏,摇了摇头。

    “孟学,”宋谦咳嗽了一声,对宋敏道,“你去安排一下,把所有下人都集中到后院,一个都不要漏。”

    宋敏欲言又止,见宋谦不欲多说,无奈地拱手领命,临走前还瞥了一眼宋致,暗示她有消息要通知他。

    宋谦只当作没瞧见,扭头对宋致道:“你随我进来。”

    宋致没吭声,跟着宋谦再次踏进了这间房间。咸宁公主站在窗口,刚才三人在门口的谈话情形已尽收眼底,等宋致站定,她才回头认真打量了一番。

    宋致大病初愈,又受了惊吓,站在门口气色十分差,面如霜雪。虽然她装作镇定的模样,可眼睛泄露了她的忐忑。咸宁公主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长相身形还算满意。

    见咸宁公主点头,宋谦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潮湿的眼角。他拱了拱手,小心翼翼道:“小女从小体弱多病,养在深闺之中,鲜为人知。她大病初愈,面色苍白,与公宽容貌相似,身形也不差,她又打小与公宽亲近,公宽行为举止,她甚是熟悉,暂让她替兄成婚,也能掩过大将军与阉人耳目。”说罢,宋谦行了个大礼,叩拜在地,激动道,“臣不敢行欺君之事,但时至今日,若公主不能与宋家成婚,则我宋家灭族之祸不远,公主与陛下也会受辱。臣自知死罪,只是臣不敢一死了之,今公主活命之恩,我宋家上下感激涕零,粉身碎骨难报!”

    在一旁聆听的宋致吓得后退了半步,发觉咸宁公主蹙眉不悦,慌忙跪下。

    “父亲大人言之有理。”咸宁公主淡淡道,“只是此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今天在场人可不少,本宫希望父亲大人能够妥善处置。”

    宋谦抬起头来,已泪流满面:“臣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不慎。”他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宋放的尸体,狠绝道,“此逆子尸首,臣也会好好处理,不会留下把柄的!”

    咸宁公主看着宋谦泣涕而下,胸前被泪水湿透了,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看也不看宋致一眼,出门去了。

    宋谦等咸宁公主走后,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擦干,站起来对宋致道:“你二兄大逆不道一死了之,我宋家大祸临头,值此危急存亡关头,只能委屈你了。”他扶起宋致,眼圈泛红道,“你扮作你二兄,替公宽去公主府成婚。”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是三公之一,三公分别是司徒(相当于丞相),司空(掌控水利营建),太尉(掌管防卫)。和三公并列的是大将军。

    司空下有监视百官的御史官员。执金吾是首都护卫队,东西南北部都尉相当于地方警局。

    第3章 可要替兄洞房?

    “我?”宋致为难道,“二兄身死,公主金尊下嫁却临门夫猝,这已是受辱,儿为女儿身,替兄拜堂,更是侮辱。公主如何肯答应?”

    “此事便是她的提议。”宋谦摇了摇头,肃然道,“你只须听命便是。你跟公宽兄妹默契,你又很少抛头露面,有公主一旁帮助,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