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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要帮我遮掩一二了。”

    随手坑了王遗川一把后,锦荣不紧不慢地取信纸,写了一封信,准备寄回坞堡去。

    学宫内的那几位大贤,她可是很眼热啊,趁着这阵子‘请’回去正好。

    第296章 亡国公主

    王遗川是个很好看的人, 锦荣也不得不承认在此世界多年来, 论容貌还未见过胜过他的人。

    尤其是这种欲生气却又不显露的模样,偏生又不是单纯正直的人, 还得因为她的无所顾忌还得为她遮掩一二, 反倒更有意思了。

    锦荣也从来不是那种清心寡欲到不合群的人,做人还是做神仙也好,都少不了朋友,未必要交心,能聊天就足矣了。

    王遗川显然能达到这个标准。

    当然,在和王遗川交友的同时, 锦荣也没忘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拜访学宫的老师。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可惜锦荣真正遇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唯一勉强被她认可的老师, 回头看来, 对她的影响的确不小, 甚至间接导致了她走上成皇之路,而且还不是一次。

    成仙之道,算是碰巧或者说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但自始自终,锦荣也没碰到过高人前辈指点, 而是独自苦修摸索。

    想想, 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挺励志的。

    但活了这么久, 锦荣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全知全能的人, 也不希望心境停滞不前,在听过学宫老师的课后,她也决定在此待一段时间。

    一时半会,也就没去理会王遗川了。相比起来,这些七老八十的大贤比他有吸引力多了。

    这会儿思想开放包容的胜过她过去经历的任何一王朝了。

    这或许是统一前最后的辉煌了吧,

    王遗川再见到锦荣,也就是他以为的‘容镜’时,她正在与荀师一边下棋,还一边谈着荀师的著作,可谓一心二用。

    在王遗川看来,锦荣虽恣意但还算是乖觉安分,即便没有刻意在学子中崭露,但在拜访学宫诸位大贤的求学问道途中,独到的见解和对典籍知识的信手拈来,也赢得了学宫内的一片赞誉,虽初来乍到,但也有了极好的名声。

    所以初入学宫时的考验,只是对他的随意敷衍吧。

    王遗川取出那两张写过的绢纸,不禁无奈笑了笑。

    思量与容镜此人,不,是这位姑娘相识以来,她的性子就是这般叫人生不起气来。其实入学宫也没给他添麻烦,连她自己都不在意被发现,不过是他想的太多,太复杂,从而心生苦恼。

    但从其他方面来看,也不必这么烦心,且不说容镜叫人看不出任何一样来,甚至  他听闻已经有几位学者,对容镜有了收徒的意向,包括他的老师,尹旷。

    “为何不答应?”

    既然为了来学宫,都愿意女扮男装,如今大好机缘却不答应,实在让人不解。

    对此,她似乎苦恼中又颇为惋惜,“可惜我在此待不久。”

    王遗川一顿,微微敛了下眼眸“你早些回去也好,在这里待久了,毕竟对你名声有碍。”

    锦荣侧头瞥了他一眼,“名声有碍?”不解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些轻笑的意味。

    两人关系在学宫中也算熟稔,也许是因为是王遗川领她入学宫,又或者只有王遗川对她的女子身份心知肚明。更主要还是在于王遗川是学宫中容貌最出众的人。

    因着这样浅薄的情谊,锦荣对他的劝告还是真诚地对待,还认真地按照世俗的观点去考虑了一下。

    过去诸国也有女子掌权,女子在外行走也不算稀罕,贵族女子在家中也有教导学识的老师,但像她这样跑到天下学子心目中的圣地,学宫,似乎没有过。

    若是被发现,恐怕是家门蒙羞,父母责罚,婚嫁也有碍。

    但锦荣的家世不同,且不说亡国血脉,不好与人知的秘密身份,再者,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差不多都被秦王诛杀了,无父无母,无兄无长,姬氏如今地位辈分最高的就是她了,谁管得了她,谁又敢责罚她。

    更不用去在意了,何况她本就不在意世俗的看法。

    王遗川不知道她转念间想了这么多,而且和他所以为的相悖得不要太远。

    “我有些饿了,我们今日出去吃吧。”

    王遗川被锦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思维,却也适应良好,“好。”

    别以为学宫地位之高,吃的就是八珍玉食,相反,清淡至极,且少荤腥,猪牛羊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王遗川没想到,最后锦荣挑中了一家伎馆.

    堂堂学宫第一才子,甚至给秦国暗中出谋划策添了不少乱,日后也是雏凤卧龙一样的人物,脸上的微笑也僵在了嘴角处。

    “这里不好吗?我问过了,国都内吃食做的最好的就是这家了。”锦荣淡定反问道。

    王遗川还能说什么,“……没有。”

    最后证明锦荣说的没错,无论是生鱼脍,还是粟米糕,百果汤,味道都极好。

    还有美貌的琴姬伴奏。

    锦荣望着楼下翠色衣衫显得清丽脱俗的琴姬,垂首抚琴,像是看得入了神。

    王遗川木着脸,饮了一杯又一杯酒,这地方他没少与学宫内相交的好友,但一想到容镜的女子身份,就心情复杂。

    虽不是那种下贱的娼院,但即便号称风雅千金的伎馆,也没那么单纯清白。

    一曲终了的锦荣返头,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摇头叹道,“遗川真是无趣啊。”

    从王公子,到王兄,再到遗川,锦荣倒是从容淡定,熟稔得让人吃惊。反倒是王遗川碍于种种,甚少有称谓。

    听到锦荣这半句戏谑,王遗川放下酒杯,淡淡道,“在下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令阿镜失望了。”

    仿佛争锋相对般,他故意这样称呼,结果他心里先是一跳,与这种小事上和人计较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尤其这样亲昵的称谓有些冒犯了,反观锦荣却是无动于衷,让王遗川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锦荣很淡定,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她真姓名。

    或许是为了掩饰尴尬,也是王遗川的真实所想,“琴声再好又如何,生于乱世,不由人。”

    “秦灭三国,不正是结束这乱世吗?”说这话时,锦荣半点没想起自己那个姬姓来,俨然成了一个旁观者。

    王遗川眼底一片冷漠,“即便秦一统,也未必能带来所想要的太平之世。”

    在伎馆的隔间里,又是还未被秦国正式纳入国土的前魏国国都,王遗川也丝毫不忌讳什么

    锦荣认真道出了她所想,语气也甚是平静,“但却是大势所趋,无论谁都好。”

    乱世结束,天下一统,乃是不可逆的大势,无论主宰的是秦王还是别人,这一点锦荣哪怕不试着推演,也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