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握着江景怀的手,发挥影后级别的演技,神情柔和。
“哥,我是佳琦,你的妹妹。我在这里,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哥哥。你以前总说,要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了,我会一直保护你,你不要痛了呀。你痛我也被你抓痛了,放开我的手好不好,哥哥——”
田桑桑胡说歹说,一通乱说,边说边观察江景怀的脸部表情。
果然,手上的力度松了,江景怀的脸色缓和很多,一点一点地缓和,眉毛却依稀拧着,闭着的眼睛眼角晶莹,慢慢地流下了泪水。
“哥哥——你——”田桑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愣地凝视他,连台词都忘了改。
他哭了。
竟是哭了。
一个大男人。
为什么要哭呀。
因为妹妹?
田桑桑的心里酸涩,有点触动,她想要拉开江景怀的手,可他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又抓紧了她。
用手缓缓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脸颊边的几道伤痕,轻轻婆娑,田桑桑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怜悯,“哥哥,我一直在的,我永远和你在一块。你放开我,我不会离开。”
他终于不再犹豫,任由田桑桑把他的手拉开,放在身侧。
田桑桑拿出干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湿的额头,再擦了擦脸上的些许灰尘和血污,身上露着的地方也稍稍擦了下,接下来他整个人都干净了很多。外头已经黑了,她是该走了。
她站起来,又折了回去,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薄被给他盖上,他脸色苍白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受伤又忧郁的小模样,和孟书言有点相像。其实也不太像,至少他们两人只有六七分像,不像她之前认为的八九分像,看来这基因也不是太强,原主的基因不赖哦。
心情舒畅了很多,田桑桑的身上散发着柔柔的光。她俯身低低地哼、轻轻地唱,低吟浅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也许是她的语气如风般飘忽,遥远,亲切,轻柔,构造了一个美好的梦。江景怀终于是眉目舒缓,嘴角微微翘起地进入了梦乡。
哄个大孩子太不容易了。田桑桑微微一叹,拍了拍裤腿,消失在夜色中。
……
晚上,听着孟书言浅浅的呼吸声,借着月光,田桑桑手里的剪刀反射出冷冷的寒光。
掀开薄被,轻手轻脚地拉起儿子的…衣服,将他脖子上的那条红绳剪掉,尚且温热的玉扳指落入田桑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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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田桑桑正在做早饭,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孟书言的哭声。扔下菜刀,她赶紧地往屋里跑去。
“言言,言言你怎么了?”田桑桑看到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小乱,哭得眼睛通红的儿子,心疼极了,用手给他擦眼泪。
“妈妈。”孟书言的语调带着鼻音,扑到她怀里,软软地说:“……爸爸没了,我的爸爸。”
啥?田桑桑那叫一个心虚呀:“儿子,你爸爸来过?”
不怪她多想啊,昨天才在林子里遇到那男人,今天儿子就哭着喊爸爸。
孟书言的脸上挂着泪痕,可怜楚楚地道:“是爸爸的扳指…没有了。”他一边流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想着是什么时候把扳指丢掉的,可是想着想着也想不出是在哪里丢掉的,他哭得更伤心了。
“在这呢,在这,扳指在妈妈这里。”田桑桑把东西往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看看,在这呢。别哭了好不好?”
孟书言眼里的泪花闪了闪,眼神随着扳指晃动,他伸手往扳指上摸去,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擦着,咧咧嘴笑了,“原来没有丢。”
“是啊,没有丢呢。”田桑桑忍痛说道:“但是这个东西以后就给妈妈保管啦,妈妈要把它藏起来了。”
孟书言依依不舍地抬眸,“为什么?”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田桑桑带着哄骗般的语气,循循善诱,“你看到这个扳指,是不是会想起你爸爸?”
孟书言弱弱地点头。
“但它真的是你爸爸吗?”
孟书言抿着小嘴,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扳指瞧。
“你爸爸不是个东西。”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呢,田桑桑补充道:“你爸爸他不是个扳指,他是个人。他还没有死呢,我们不需要精神寄托,你要把他放在心里,有没有扳指都是一样的。”
“可是……”孟书言弱弱地咬唇,伸手想要再碰碰扳指,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瞧着,希望田桑桑不要把它无情地带走。
田桑桑把他搂到怀里,摸摸他卷卷的头发,“你要相信妈妈。爸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孟书言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着,闷闷的哭声传来:“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就是想……”
这就是一个孩子单纯的执念,且没有办法打破。
田桑桑将扳指捻住,束在他眼前,笑了笑,眼里透着柔光:“相信妈妈,有一天,如果有个人戴着这个扳指来找你,他一定是你爸爸。我们要相信缘分,好吗?”
孟书言吸了吸小鼻子,哽咽地道:“……好。”
“乖啊,言言是妈妈见过最乖的孩子了。”田桑桑爱怜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她或许不是一个好母亲,她也在慢慢地学习做一个母亲,她残忍地剥夺了孩子的权利。
也不知道过了一晚上,那人有没有被野猪拱了,或者被狼给叼走了。田桑桑带了自己熬的枸杞鲈鱼汤,补血的,还有助于伤口复原,跟伺候祖宗似的,这债还得太尽心了。
再次来到山洞里,洞里比洞外清凉很多,一走进去燥热感一扫而空。江景怀并没有醒来,还是老样子,身上的被子完完整整的,未曾掉落。田桑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靠在墙上,一勺一勺地给他喂鲈鱼汤。喂完汤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恢复正常,没有昨天那么烫了。再撩开衣服瞅了瞅,伤口的血总算不再往外流了。
昏睡了一晚上,估摸着也快醒了吧。
田桑桑支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他的俊颜,手高高扬起,眼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手指突然收住,往他的脸颊上捏了捏,既然不能打,捏捏脸总行吧。
“我到底该不该怪你呢?到底该不该跟你说呢?在不确定你会不会被炮灰的情况下,还是先不跟你说了。”
“你知不知道啊,今天早上我儿子因为你哭了。全是因为你。”
“明明就没见过你嘛,可他总是为你牵肠挂肚,你这是在虐待幼小知道不?”
“真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