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田恬点头。大晚上的,哪里会有什么人。他们这儿林子里经常有猫啊狗啊,或者大虫出没,想想也是挺危险的。
他们走后,从浓黑的月色中走出了一个人,如水的月光披在她身上,依稀能看出这不是个动物,这是个人。
田桑桑浅浅一笑,果然是月黑风高偷情时啊,不过是出来吹吹夜风的,便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还打听到了这么一则爆炸性消息。“唱歌么,看看吧。。。”她可没忘了原主的仇,想回城里啊,周正。想得……倒是美!
田桑桑一路心情愉悦地回了家,边走边哼着歌:“,have,a,pen;,have,an,apple;ah;apple,pen。”
“妈妈,你回来了。”孟书言走到她脚边蹭了蹭。
“是啊。”田桑桑揉了揉他的头发,眯了眯眼:“妈妈这就给你们做宵夜去。”今天天气真好呀,心情也不错。
“等下,田桑桑!”赵纯的眼里染上狂热的色彩,颤抖地问:“你、你会英语?”
“我唱的是英语吗?”
赵纯:“……是英语呀,这是什么歌?我听着节奏很……那个,超凡脱俗啊。”作为一个进步的青年,听到这么个节奏,他实在热血。真该让他那帮鼓捣音乐的同学们一起听听。
还有田桑桑前几天哼唱的一首首歌,要是能弄成完整版的话,绝对能成为流行音乐。捡到宝了,真是天才!
“我也不知道,我瞎编的。”田桑桑耸耸肩:“以前好像在田里听知青们讨论过,我便把它们拼凑在一起了,我也只敢在家里哼哼,弄不好要出事的。对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特殊时期后的一段时间,社会处于空前的爆发状态,几年前受到压抑的人们,都很迷茫和冲动。当时,出现过很多抢劫案、抢车案等等,直到三年后,为了整顿社会秩序,才开始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严打。那时候最多的是流氓罪,重则枪毙,轻则坐牢。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苦和乐,大家都是被时代浪潮推着向前走的人。可那个年代的某些人真的挺苦。田桑桑记得以前,她家里有个亲戚,就是那个时代的,老年时各种病下来,全是年轻时劳动太多,天天去上工,在水里插秧,留下来的毛病,那腿啊,总是痛,怎么治都不见好。有时候她想想,都觉得心酸。可那又能怎么样?她这一代人又会落下什么病呢?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但这一代人无疑是幸运的,不用犯当年的错误,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没有因为重大的浩劫,而辗转十几年。人的一生哪有那么多个十几年呐。...
100 蹲点
赵纯郁结,垂眸撇撇嘴,你不知道还唱得那么乐呵。
“我知道,妈妈。”孟书言弱弱地举起手,眼睛亮晶晶地说:“好像是说什么苹果什么的……”
“没错,苹果,apple。”
孟书言口齿清晰地念,“apple,apple,苹果的意思。”
“你看,我儿子都知道。”田桑桑看向赵纯。
赵纯蚊香眼: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哎,你等下啊,我去把中午煲的鸡汤热一热给你喝。缺什么补什么,好得快。以后你尽量少下床,不然脚又要像今天一样痛了。”田桑桑嘱咐了下,便往门外走去了。
大夏天的真的没胃口,连饭都不想吃,更别提是油腻腻的鸡汤了。赵纯现在只想喝汽水,吃雪糕,回到家吹一吹电风扇。可田桑桑老是给他吃什么骨头,他已经吃到想吐。但眼下他顾不得鸡汤了,贼兮兮招手:“小言,你过来。”
孟书言乖乖走到他跟前。
“跟叔说,你怎么知道苹果的英语?”
“我妈妈教我的呀。”孟书言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纯子酥,我妈妈其实很厉害的哦~~~”
“那你妈妈还会说什么?”赵纯觉得,田桑桑这个女人心宽体胖,和寻常人不同。
孟书言摸了摸下巴:“雅灭蝶。”
“雅灭蝶?”赵纯好奇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孟书言实诚地晃了晃脑袋。
赵纯心想,原来是不知道的意思呀。听这口语,跟俄语不像,他学过俄语;英语他也学了一点点,也不是。倒像是日语或者韩语。这个小山村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小小的村妇,会的东西如此多。
……
火辣辣的阳光烤着大地,树上的叶子被晒得打起了卷儿,卷着凉席睡懒觉。
“田桑桑,这么热的天你喊我出来干啥?”陈英没好气地瞪她:“咦,你今天不去镇上摆摊了?”这时候摆摊的人不是很多,赶街是正常的行为不奇怪,但摆摊大伙都下不去面子,毕竟丢不起那个人啊。村里也就只有一个田桑桑这么特立独行。
“找你出来问你件事。”田桑桑微微一笑:“听说你小姨夫是城里的副书记,要来咱们这儿视察?”
“你、你怎么知道的?!”陈英变了脸色。
“昨天晚上,就在这儿,我看见周正和田恬亲亲我我,我听他们说的。”
“你有毛病!”陈英卯足了劲吼出声。可是上面有个领导要下来视察,村里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消息。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人是她小姨夫。田桑桑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只告诉过周正一个人。
“而且还要组织大家唱歌,唉,该唱什么歌好呢?”田桑桑惆怅地叹气。
陈英大惊,心里的大石一直往下沉,她眼眶发红地看着田桑桑,“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今天下午,他们两人约在荒宅子里见面。信不信看你咯。”田桑桑不愿意多管闲事,因为别人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管想管就能管,指不定别人不领情,还会怨恨你。但这件事她不得不说,要不然憋在心里不舒坦,她的良心会痛。至于听不听,就全靠陈英自己了。
陈英心里难受得紧,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不是看不出来田桑桑和以前不一样了。至于周正和田恬,她不是不猜,而是不敢猜。
“英子,你咋了?”在院子里洗手的陈铭看到陈英哭得鼻子通红,连忙放下盆子,“英子,谁欺负你了?哭啥?”
“就是你欺负我了!”陈英百感交集,眼泪哗啦啦流,“你为啥那么傻,咱家就你最傻了!!”
“唉,不是……”陈铭无辜地挠挠头,束手无策,哭就哭嘛,咋还就骂人了。他扭头要冲屋里喊爸妈出来劝劝,陈英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捂住他的嘴:“哥,你别瞎嚷嚷。我悄悄带你去个地方。”
陈铭这样一个大男人,硬是被拽着走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