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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世子可真是用心良苦!
……
元祐帝的面色果然冷了下来,瞥了满脸怒色隐忍未发的顾莞宁一眼,然后淡淡对齐王世子说道:“阿睿,你先平身吧!”
待齐王世子谢恩起身后,元祐帝才沉声道:“你和顾二小姐是表兄妹,朕是早就知道的。不过,倒是没听闻过你们两个还有婚约。”
齐王世子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回皇祖父的话,孙儿和宁表妹并无正式的婚约。只是,定北侯府是孙儿的外家,孙儿时常去侯府,和宁表妹感情甚笃。”
“父王母妃有意亲上加亲,也曾在信中和外祖母提起过此事。外祖母也默许了,只是碍着年纪小,并未宣扬。”
“如今过了年,我也十六了,也到了该定亲大婚的年龄。父王母妃都不在京城,孙儿只好厚颜来求皇祖父皇祖母做主了。”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齐刷刷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顾莞宁。
安平郡王略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道:“睿堂兄,你和顾二小姐怎么可能……大哥在病中,顾二小姐可是亲自登门探过病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句话一说,又坐实了顾莞宁尚未定亲就和太孙有来往的事。
对一个待字闺中的闺秀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元祐帝的脸上毫无笑意。
王皇后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阿启,你暂且住口。本宫亲自来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场相看,竟然闹到这一步,实在让人糟心。
别说元祐帝心中不快,就是王皇后,也觉得面上无光。对顾莞宁的好印象,也瞬间降至冰点。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一个姑娘家在定亲前就和男子有所牵扯,总显得轻浮随意了一些。
第二百九十九章 惊变(二)
“顾二小姐,”王皇后凤眸淡淡一扫,态度陡然淡漠了许多:“刚才阿睿说的可是实情?你和阿睿曾私定终身?”
顾莞宁将胸膛燃烧的怒火按捺下去,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两步,正好和齐王世子并肩而立:“回娘娘的话,我和齐王世子确实是表兄妹,往日也确实来往密切一些。”
“不过,齐王世子口中说的婚约一事,实在是荒诞可笑。”
“我顾莞宁行事坦荡,绝不会做出私相授受的事。”
“齐王世子张口这般污蔑于我,不知居心何在?若是想借机往我的身上泼脏水,成心损害我的闺誉,我奉劝世子还是趁早打消这份心思的好。皇上和娘娘如此圣明,又怎么会被这点不入流的伎俩蒙蔽?”
“若是世子真有意求娶我,也该请人去定北侯府提亲,而不是今日跑到金銮殿来,当着皇上和娘娘的面说这些轻浮的话,令皇上和娘娘对我生出恶感。试问有谁会这般对自己的心上人?”
一连串的话从顾莞宁的口中倾泻而出。
顾莞宁傲然屹立,神色凛凛,目光锐利,言辞如刀:“今日当着皇上和娘娘的面,我也想问世子一句,我们顾家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世子,为何世子对自己的亲表妹使出这般恶毒的手段?”
这一刻,那个曾执掌朝政数年权倾天下的顾太后又回来了。
那个睥睨俯视众人的顾莞宁,哪怕是装在年少娇嫩的身体中,也依然冷厉无匹,令人心惊。
……
元祐帝眼中闪过动容。
王皇后暗暗一惊。
一个十四岁的闺阁少女,如何会有这般凌~厉~逼~人的气势?就连她这个六宫之后看在眼里,也觉得心中凛然。
早有准备的齐王世子,呼吸也是微微一窒。
“世子为何不说话了?”
顾莞宁不再装恭敬柔顺,直直地盯着齐王世子,目中满是讥讽的冷意:“莫非是得知我来了椒房殿,急着来要诬陷轻辱于我,还没想好怎么圆谎么?”
素来高傲的齐王世子,被顾莞宁这一通怒骂,竟没翻脸动怒,反而无奈地苦笑一声:“宁表妹,我早料到你会不高兴。却也没想到你这么大的气性。罢了,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冒然张口求皇祖父皇祖母赐婚。”
“你别恼了,过几日,我就去侯府,亲自向外祖母赔罪。”
然后又对着元祐帝和王皇后低头请罪:“孙儿行事莽撞,说话冒失,还请皇祖父和皇祖母责罚。一切都是孙儿的错,千万不要怪罪到宁表妹身上。”
齐王世子姿态放的这么低,又大大地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顾莞宁神色冰冷依旧,心却直直地沉了下去。
萧睿今天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毁了她和太孙的亲事。
这样的话一说,更让人觉得齐王世子对她情根深种。哪怕是单相思,也足以让元祐帝打消原有的赐婚念头了。
对元祐帝来说,太孙当然是最疼爱的长孙,可齐王世子也同样是他心爱的皇孙。岂肯因为她闹得兄弟不和?
元祐帝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冷然。
嫔妃们看了这么精彩的大戏,就算不能随意吭声,也忍不住悄悄对视一眼,“眉来眼去”起来。
王皇后轻轻咳嗽一声,打破沉默:“行了,你先平身吧!你也是十六岁的人了,过了年就开始上朝听政,说话行事确实该稳重些。今日这样的事,以后万万不可再有。”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中隐隐透出严厉。
不管齐王世子和顾莞宁到底有什么牵扯,都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这不止是让顾莞宁难堪,也是让太孙难堪,更是变相地在逼着元祐帝取消太孙和顾莞宁的亲事。
齐王世子恭敬地应了声是。
安平郡王眸光一闪,仗着自己年纪小,大着胆子笑着打圆场:“睿堂兄今日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今天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可见对顾二小姐确实是情深义重。也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
一说完,立刻惊觉自己失言一般,忙又笑道:“我随口说笑,睿堂兄可别放在心上。”
随口说笑?
安平郡王分明是有意挑唆,也是在暗示太孙明知齐王世子和顾莞宁的情意,却出手抢了齐王世子的亲事。
齐王世子淡淡地瞄了别有用心的安平郡王一眼,没说什么。
几个皇孙私下暗斗是一回事,当着元祐帝的面,却是兄友弟恭一派和睦。
元祐帝神色有些不愉,看向安平郡王:“阿启,你和阿诩是亲兄弟,平日也最亲近要好。阿诩的心思,你也该知道一二。你来说说看,阿睿和顾二小姐的事,阿诩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安平郡王笑容顿了一顿,心里嫉恨不已。
元祐帝的心果然是偏到了极点。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护着太孙,不准任何人说太孙的不是。
“大哥的心思,我也实在猜不透。”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