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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8
    到面前中国少女手头那把转|轮|手|枪,上面镌刻的英文字母。他想象不到那相机里的照片公之于众后,明早的世界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驻日大班与伟大的天皇陛下又将如何为烧毁的纺纱厂去惩治他与藤间今天的玩忽职守;这博弈的最终结果,极大可能仍将以这个弱大民族的失败告终,即便有那么一点微弱渺茫的赢的希望,却使他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

    五号已经死了,他的仅存的有趣的玩具就在面前。她可比五号有意思多了。

    他想到一个游戏,一个拿猫棒逗猫,或是拿飞盘逗狗相类似的游戏。

    他伸手去开马厩锁的手顿了顿,重握回手心。略一思索,解开腰带,从裤腰里将钥匙扔了进去。哗啦一声响,钥匙落到他两|腿|中央的裤|裆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摊开双手朝她逼近,脸上带着近乎诡谲的微笑,“来取吧。”

    她硬生生被逼的后退了一步。

    他往下指了指, “钥匙就在这里。”

    笑眯眯往前走一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女人的惨叫,他顿了顿,循着惨叫声微笑道:“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一早就告诉过曹麻,不论结果这一场赛马结果如何,结束之后,就来好好调|教一下不听话的野畜生。没想到我的可爱的中国姑娘使我的五号输了,宝贝儿。可惜我好像又要出尔反尔了。怎么样,生气吗?你还有四发子|弹。”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来,冲着这里,就冲着我他|妈的该死的出尔反尔,拿着你那把写着那位军官名字的手|枪朝这里打。我告诉你怎么打,来!”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将那枪口死死对准自己的眉心,兀自大喊一声:“砰——”

    她持枪的双手疯狂颤抖。

    “没杀过人吧?那么让我告诉你,”佐久间被她逗得大笑,一边笑着,将脸皱起来努力的回忆着什么,“你打出的第一枪,你杀掉的第一个人,会使你终身难忘!一枪下去,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这张脸,让那军官与我陪葬时,你便能想起最终是什么致使他下地狱的!痛快!怎么?为什么不开枪?那位军官将枪交给你时,可是将命都交给你了。英国人第一次来到中国大地时,曾经怎么评价中国人的?‘无论内在还是外在,仪态还是风俗都是令人厌恶的,从语言、血统、宗教道性格都低劣的。中国人所受的歧视和粗暴待遇不足为怪。’哈哈哈哈你看,他们是怎样为他们的罪行开脱的?你为了这一位,风度翩翩的屠杀者,竟要跪在地上,将你那双纯洁无暇的双手伸进我的裤子里吗?”

    他身后马厩里传来更为凄厉惨叫。透过那扇小窗,她分明看到一根绳子绷了起来,绷得极高,将那品蓝色旗袍的身影也拔高两寸,连带将她神经也绷了起来。她感觉到汗顺着自己的脸颊淌了下来,她看到了佐久间近在眼前的扭曲的脸,伴随一阵阵惨叫响起,显得越发狰狞。

    这也是一个敏感到神经癫狂的五号,她想,四发子弹够不够他发疯?一瞬间她几乎出现一个幻像,那天晚上研究院门口,谢择益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说,“命交给你了。”她也要疯了,也明白她现在之于佐久间就像五号之于曹麻。她对着他左肩膀扣下扳机,对不起了谢先生,当她听到子弹擦过皮肉的声音,整个人被转轮后坐力激得浑身一麻,她脑中残存的意识除了能对谢择益说一句对不起以外,仅仅能够去辨别子弹到底打穿了多厚的皮下组织、肌肉群与骨骼。

    他连畜生都不如,根本不是人。她看着佐久间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肩惨叫一声后,那惨叫声渐渐化作癫狂的大笑。副官冲进来时,他用他健全的右手掏出自己的配|枪对准自己的副官,笑着大叫:“滚出去,让她开枪!不然我立马毙了你!”她听见佐久间对自己笑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指了指枪,又指了指自己裆下, “一枪怎么够,再开啊。——开啊?” 又冲她狂笑,“即使你来了,我们也会一把大火将左右证据毁尸灭迹,连带着医院里那三个愚蠢的畜生一起。就像你一早就明白,即使你造出了反应堆,我们也不会撤出中国。而你的上尉先生,除了涉嫌拐卖与擅离职守外,他还能兼一条击毙日军少校的罪责。你哭什么?是怕他担不起吗?还是为了你那懦弱的无能的国家哭泣?哈哈哈哈你们的国家不爱他的子民,你们的国家包庇我们,他们罔顾你们的性命。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谢择益也知道这一点,否则他就不会将他的枪交给你了。你为什么非要来呢,装作看不见她们,让她们像个畜生,像每天这片大陆上几千万条劣等畜生中无声死掉的几千条之一一样,不好吗?为什么要跟我来这里,我们伪善又伟大的女科学家?你的命可比她们值钱多了——”

    她抓着枪颤抖着,咸涩的体|液一点一点流淌过眼睛,流淌进嘴里。汗比泪多,她想着,几乎要跪下去时,这个动作却突然的激怒了佐久间,好像他的五号令他失望了,不好玩了,他得拿鞭子惩罚一下。

    佐久间拎着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往墙上撞去,一次一次狂吼着叫她朝自己开枪时,她也在想,是啊,我为什么非要在宴会上看她们两一眼,为什么非要跟来马场。好好活着不比什么都好吗?很早以前她也在想,好好活着不好吗?靠着一点金手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婆,足够支撑他度过他的潦倒落魄就够;她本就该在一九二七年那个夏天与他一同乘船前往巴黎,这样相伴千山踏破万里,搞不好还能写就一段浪漫爱情故事,好像这样就能使她将这片大陆里即将发生的悲惨故事遗忘于脑后,好像将自己的双眼遮起来,就能装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否有人说过,一个也许能拯救一个国家的女科学家命就比两个地下党的年轻鲜活女孩子重要,所以有人请你去救她们时,你有资格选择坐视不理?

    是否有人说过,历史已经发生,看见屠戮与灭亡时,你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人能用一个按钮,去决定是否要用一个人的死亡去换来五百个人的生存。

    可是如果一个老太太冻死在寒冬里,没人来告诉你,她就像无数个度不过严寒冬天的孤寡老人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但你得知她将死了,你只要去看她一眼,只一眼,你便做不到袖手旁观。

    就像她明知道这个黑暗的时代,一点零星的火苗绝无可能颠倒故事剧情从头再来,就像历史上无数次曾经被扑灭的火光一样;她仍旧无论如何都要去尝试一次。

    渐渐的她看不到佐久间的狂乱大笑与马厩里的尖叫,更听不到外面的打斗声与枪声。她看见佐久间的笑化作视野里一片大白牙齿,指着他腿|间的钥匙。她几乎出于本能的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