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接下来必定是要喝酒, 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特别是在这种没有晏兮在的地方,可一想到晏兮吼了自己,她就使劲晃着脑袋, 想把晏兮的影像从头脑里甩出去, 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晏兮一样能行。
趁还没喝酒, 她打量似的看了看四周,见喝酒的有男有女,顾从心这才放下心来。
据说酒后乱性的不少,她还真怕林子欣也是一个同类,那就亏大了, 她只是来买醉的,不是来卖身的。
她可悲地发现她竟然只把女人列入了防备名单。
几分钟不到,两杯颜色分明的鸡尾酒就上了桌子,顾从心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拿一看就比较爽口的一杯,却被林子欣阻止了。
“那个你不能喝。”
顾从心盯着眼前这杯带着冰的褐色鸡尾酒,疑惑道:“为什么?”
林子欣没回答为什么,她将酒杯挪到自己的面前,问道:“你喝过酒吗?”
“没有。”
顾从心很老实地点头,她这辈子除了和晏兮谈了这个大多数人都不会友善待见的恋爱,其他抽烟喝酒什么的她从来没沾过,其实她还是一个社会主义好少女的吧?
“那你今天是想买醉?”
“嗯。”
顾从心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子欣,她想从两人之间看出到底是有什么不同,明明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女生,为什么林子欣就是比她有用得多,而且林子欣为什么知道她心情不好需要消愁?
她什么都还没看出来,却见林子欣俯过身体,靠近自己,她下意识地后仰,林子欣突然停住,轻声道:“就不怕喝了会失身?”
!!!
顾从心真的被吓了,她又望了望四周,一副要走人的样子,可林子欣就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这声音的调调真的太暧昧,她缩了缩肩才伸手战战兢兢地去抬起另一杯比较像橙汁,还带着吸管的酒。
“这是screwdriver,也叫螺丝刀鸡尾酒,酒精浓度不高,你可以放心喝。”
听林子欣主动为自己介绍,顾从心半信半疑,她撅起嘴巴去碰着吸管,试探性地嘬了嘬。
“不敢喝?”
林子欣带着调笑的声音传入耳朵,顾从心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自己的嘴,抬头看了看对面,却见林子欣用拇指和食指托住杯底,十分优雅地直接抬着杯子喝,光看着就觉得很痛快,感觉所有的愁苦都会随着那一饮而消隐得无影无踪。
顾从心也有样学样,用同样的姿势喝了一口,口感酸甜爽口,仿佛是喝着新鲜果汁一般,入喉后却又能感到淡淡的酒醇香。
她接着又喝了好几口,头有些晕乎乎的,面前是林子欣的盈盈笑脸,而脑子里却都是晏兮。
她觉得林子欣肯定和晏兮一样,在她面前时总带着面具,譬如林子欣,在学校时文文静静,根本看不出会喝酒的样子,却没想到人家不但会喝酒,而且还会说那些不符合人设的话;而晏兮也是,她刚认识的时候明明是个知性御姐,现在却是一个流氓,还是一个今天才吼了她的流氓。
顾从心想到之前被吼的事,心里一阵难过,人总是这样,习惯了一阵对方的好,就再难习惯如今的区别对待,她出气似的猛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口灌下。
然后质问道:“咳咳…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喝酒?”
老祖宗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顾从心这下真的蒙了,是一类人关她什么事?难不成林子欣还能是喜欢她?
她结巴道:“然…然后呢?”
“不过我出柜了。”
……
“洛洛乖,没有人贩子,妈咪在呢。”
病房里,晏兮弯着身子抱着洛洛,又摇又晃,她很想去找顾从心,可洛洛这会儿需要她哄,她片刻都离开不了。
打电话去了却是关机,她知道顾从心肯定误以为自己吼的是她,可当时她吼的明明是急着来认错的李明浩。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晏兮心里只希望顾从心是赌气回了家,她又呆了一会儿,等了半天的手机终于响了,她激动地掏出手机,却是司沐雪的。
失望地接了电话,走出病房,晏兮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晏兮,我看到你媳妇儿了。”电话那端传来司沐雪有些作怪的声音。
刚要媳妇儿的消息就来了消息,晏兮喜上眉梢。
“在哪?”
“猎人!”
“什么?”
“猎人酒吧。”
“什么!”
竟然跑酒吧去了,那里那么多豺狼虎豹,哪是她媳妇儿能猎得过来的!
晏兮刚要起身,想到了什么,刚刚皱着的眉头又平展了下来:“沐雪,你就又骗我吧。”
“噫,怎么会这么说?”
听司沐雪的语气明显是闲得无聊在拿自己找乐子,晏兮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她看穿了一切似的说道:“去酒吧你怎么不去你自己的?”
司沐雪:“哼,你懂什么,家花哪有野花香!”
晏兮:“……”
“你媳妇儿呢,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媳妇儿?”
明明以为找到了可以制服司沐雪的人,却没想到会听见司沐雪很得意说:“这话就是我媳妇儿刚刚说的。”
“……”
晏兮这下信了,好在这分钟洛洛已经睡熟了,她把人交给李明浩后,就急匆匆地开着车杀到了猎人酒吧,在人上人海之中找寻顾从心的影子,四处推挤中,晏兮在闪烁着的灯光下,看到了顾从心,可她刚刚还带着希冀的眼神却一下暗了。
前面不远处的沙发上顾从心背对着她,正埋头流连于另一个年轻女人的发间、颈间,手抚在对方的脸上,上下挪动着,像极了在做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晏兮怔在原地,紧紧地捏着拳头,心口像是被利刃划了一刀一般,痛得欲滴血,呆呆地看了那个场景好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几乎是跑着过去。
“顾从心!”
她用力拉开了顾从心的胳膊,这才发现顾从心正在头发中找着什么,嘴里还在神志不清地嘀咕道:“快…说,你是…是不是也带着人皮面|具?可…可是怎么…怎么找不到贴口处?”
晏兮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感受,就像是失去了的东西突然回来一般,心里满满的,她揉了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的眼睛,看不得顾从心这样在别人身上拱来拱去,她像抢一样把顾从心抢到了自己怀里,闻着顾从心身上浓浓的酒味,她虽皱了眉头,心里却很踏实。
刚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当时她的心很痛。
而顾从心却好像在这分钟才看到了晏兮,她抬起红得不成样子的脸,一愣一愣的,随后抱着晏兮的脖子,哑声说出了晏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