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阳,然后用溺爱的眼神看着水里已经冒出头的莫文水,嫣红的衣服在水中如同鲜艳的花朵“真是个孩子啊,这么迫不及待的”
莫文阳没说话,他的幼弟是该得到个教训了,想来他也没少欺负常容呢。
有了这么个美好的开始,旁人无不踊跃,常林自不必说,另外水性最好的就是毋丰和莫文阳,毋丰也暗暗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莫文阳也会下水。
莫文水最后也忘记了自己是被扔下来的,游泳的姿势与青头鱼的正宗狗狍越来越相近,莫文阳眼睛变的迷蒙,隐约象是又回到了三年前,只不过现在自己也愿意和他们一起下水了,可是常容却变成了常林。
“不如我们打赌,输的人请赢的人喝酒”莫文阳提议。
“怎么赌?”
“从这到前边荷叶处”他看毋丰“不准使用轻功”
毋丰嗤笑“小看人,不用轻功也能赢你,我对你们莫家的酒也想念的很”
最后输的人当然是莫文阳,当天下午山下清屏镇如意客栈的掌柜亲自上山送了清屏镇现存的全部二十坛酒上来,莫文阳把其中的十四坛散于清屏山上众人。
六坛酒送到了月虹轩合欢树下的矮桌旁,如同那年七月七,他记得常容沾酒就醉,不知道后来又喝醉过没有,正是“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毋丰开封后使劲闻了闻“好酒,还记得常容原来就喝了一碗就醉了一晚上”
常林失笑“他从来都不长记性”
一样的酒进了不同的口,却品出了完全不同的滋味,端看你拿来下酒的是什么了,喜醉人,悲亦醉人,喝在口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三个醉酒的男人挤在一条榻上顶头而卧,散乱的头发互相纠结在一起,理还乱。
第二日,下水的除了常林和青头鱼外全部感染了风寒,清屏山上整日药香弥漫。
五月十五的夜,月圆花娇,月光下的地面班班驳驳,没有太阳下的明亮,也没有月末时黑暗的纯粹,它的光亮是隐讳的、暧昧不明的,处处透着点预拒还迎的诱惑。
被暧昧的月光投射在地上的阴影都是模糊的,模糊的轮廓和边缘,藏了机锋和凌厉,只剩下飘渺的如烟尘般淡的影,随时可以破碎、消散,永不复存在。
淡影隐在松柏的阴影里彻底的看不见了,待再次出现时似乎更加的淡,他在墓前静立片刻,影子移到了墓碑上,使上面的字迹更加看不清楚,然后他慢慢移到了墓碑后盘膝坐好,深吸一口气后将双手按在了碑座上,碑座被慢慢推动移动开来,轻轻拨开浮土,一个精巧的银盒子嵌在地上,可以看的出已经埋了多年,但精致程度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来。
银盒被起了出来,去掉外层的浮土后盒盖被轻轻打开,一本薄薄的书躺在盒底。
书被取了出来翻开第一页是八个苍劲的大字:化鸟为凤,逆风飞翔。
把书合好收进怀里,然后拿出一缕乌发放了进去,盖好盒盖后盒子被重新埋了进去,墓碑也被重新推回,连被压坏的草都被尽量的复原了,影子再次移回到墓碑上。
“外公、外婆,那是我娘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就让她在这永远的陪着你们吧”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了。
月虹轩里虽然常年有人打扫,但多年无人居住难免人气凋零,连带着整个屋子都冷清的很,常林住进来后才日渐有了点热乎气的样子,毋丰和莫文阳带来的就完全是温暖了。
晚上毋丰和莫文阳在月虹轩里下棋,常林很难得的愿意在一旁观战,二人下的兴起,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待二人回神四顾时才见常林抱着个薄被团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神态安然平和,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那一刻恍惚之下能想到的只怕只有长久二字了。
世界上有两种人特别适合举办各种宴席等集会活动,一种是有钱的人,一种是有势的人,穆原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六月初三穆原为儿子穆柏做的满月宴很是圆满,接到请柬的相识和好友,能来的都赶了过来,无极门和苏严曲也派人送了礼物过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鲁白一边不动声色的如往年待客般把人让进去,一边急忙命十七师弟赶去禀报穆原。
“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惊慌什么?就算方啸尘和苏严曲亲自来了又如何,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还如何处置便是”穆原颇为不以为然,象是根本没把那二人放在心上,十七也是个伶俐的人,见此情形急忙回道“是,二师兄已经处理了,就是让我来禀报一声,看大师兄可有什么交代”
穆原摆手“没什么,二师弟一向严谨,让他处理便是”
十七退了出去找鲁白安排去了,穆原却锁了眉头望着窗棂出神。
常林就如一片影子般游走各处,反正也没人认识他,见到的人见他不用招呼客人,那自然不是清屏山的,都以为他是哪家掌门带来见世面的年轻弟子,也都不甚在意,常林混迹于一群盛名在外的大侠中间,听着这群往日看起来严肃无比的人此刻兴高采烈地聊着家长里短,觉出了很多的意趣出来,津津有味的听着。
院子里排列整齐的方桌边一个矮矮胖胖的老者捻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在教导几个年轻人“清屏山到底还是清屏山,别的那些人再怎么闹也就是些小意思,动摇不了清屏山的根基,你们别跟着那些不懂事的瞎闹,没事的时候多来清屏山走动走动总是好的,如今周盟主虽不在了,依我老人家看穆掌门倒不比周盟主他老人家差,以后也错不了,你们别都看看好好的苏家现在成了个什么样子”说着还不住的摇头。
“姚老头你老眼昏花就老实在家养老不要到处乱跑,小心哪天脑袋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丢的,我们苏家什么样子了?家主治理有方,我们苏家好的很”说话的正是此次被苏严曲派来的苏家现任管家苏冒“他们清屏山一辈不如一辈谁不知道,周孟还能勉强算个不错的,穆掌门在武林又能排到第几啊?清屏山师祖吴天岳的绝学名为化凤,早就失传了吧?”
姓姚的矮胖老头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怎么也轮不到苏家的人来说,好好的一个苏家被个谋害长兄、侄儿,霸占侄媳的东西占着又沦落到了何种地步,再过几年只怕无人还记得曾经有个苏家了罢”
无极门的人冷笑着喝茶看热闹,也不帮苏冒。
苏冒听了这话也红了眼,他是苏严曲的心腹,靠了苏严曲才得势成了苏家的新管家,正是自以为是的时候,听见有人如此辱骂他家主人如何肯依,眼看着就要打了起来,常林冷笑一声身子后撤,远离了事件中心,从地上拣起一片从树上掉落的树叶,轻轻地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