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之急忙过来拉。
林琪用力扯住,并贴着门缝道:“遐叔,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
韩远之拧眉,正要发力,忽听里间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哼。
第五百二十二章 溜了咩
韩远之背脊一僵,抬起来的手怎么也砸不下去。
薄薄的牡丹花开蜀锦胡着的门板极薄,只要一下便可四分五裂。
可直脚步渐远,周围一片安静,他也还是动也不动。
里间顾氏迷糊的踢翻被子,低哼道:“芸心,水。”
韩远之呼吸微重,横刀立马劈砍敌军首级也不抖一下的大手微颤的握紧。
“芸心,水,”顾氏见没有动静,便提高音量,尾音微挑,略带嗔意。
韩远之闭上眼,心突突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蓦地,他大跨步的走到桌边,略带颤抖的倒了杯水。
大约听到声音,绣着娇艳芙蓉花的浅绯色床帐微动,一只雪白的皓腕慵懒伸出,隐约露出旖旎一角。
韩远之脑子一涨,忙别过眼,胡乱的将水递过去。
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擦过他带着老茧的虎口。
酥酥麻麻,勾得他浑身血液沸腾。
床帐里,传来几许吞咽的声响。
韩远之立在边上,只觉身在火海之中,烧得他几欲崩溃。
此时的顾氏迷蒙娇媚,若他顺了继女的意,那他就无需再苦苦压抑心中的爱意?
韩远之纠结着,挣扎着,迟迟无法决断。
顾氏喝完水,意识逐渐清醒,虽然还有些迷蒙,但男人和女人的身形,她已能分得出来。
“你是谁?”
她扯过锦被盖住松散开来的衣襟,去撩帘子。
“是我,”韩远之很不自在的往后退两步,别过脸,想要躲开顾氏的目光,却差点撞到窗棂。
他局促的推开窗子,将通红的脸孔探了出去。
微凉的空气略过他身体,急切的挤开温暖,迫不及待的勾动帐幔。
顾氏被冷意一冲,彻底精神了。
她歪头看了眼,又急忙放下帘子。
整理好衣襟,她端坐床上,道:“你怎么在这儿?”
“见你门口敞着,我叫了两声,没人应,便进来看看。”
她这里从来都有值夜的,怎么可能没人。
顾氏蹙了蹙眉头,又很快松开。
“芸心大约是出去打水了吧?”
“哦,”韩远之嗫嗫应声,暗自唾弃升起的龌龊念头,根本不敢面对顾氏。
“我跟兄弟换了轮值,过些天才能轮休,过来跟你说一声。”
顾氏点头,又想起隔着帘子,他看不到,便轻轻嗯了声。
声音低柔。
韩远之立时想起那惊鸿一瞥,他鼻头一热,一股铁锈的味道猛地窜出。
他反应不慢,急忙捂住。
手指间温热不断往下流。
他支吾哼声,没等顾氏作答,便一撑窗台,直接跳了下去。
顾氏惊呼一声,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窗边。
院子里,韩远之一路疾奔出去,正在打扫院子的夏儿和秋儿都一脸惊愕的望着韩远之的背影。
顾氏急忙缩回头,顺带将窗子关上。
草草整理好衣裳,她扬声唤人。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才刚换好衣裳的林琪急忙忙的进门。
“阿娘,你醒了,”林琪心虚呆笑,乌溜溜的眼睛左右四顾,见只有顾氏一个,她吐了口气,趁着顾氏没留神,忙把窗子推开,让余下的味道散开。
窗外天空高远,院外青竹簌簌,淡淡的竹叶香随风飘入屋内,冲散残余的一点甜腻。
林琪深吸了口,微微摇头。
如今她是真信了阿娘说的。
美人当前,又有香氛助兴,这样还能保持君子之风,那些庸脂俗粉就更不会入他眼了。
可另一方面,她又开始犯愁,他这么坚守原则,可怎么是好。
那边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了,得尽快让阿娘转移心思才行。
顾氏斜眼看探头探脑的女儿,道:“我叫芸心,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出来,听见了就过来问问,哥哥那边怎么定的?”
林琪极快转移话题。
顾氏锁起眉头,道:“还没定。胡先生想让那两个小童施针,我不放心,还是等等再说吧。”
“就是,”林琪点头,极为赞同。
“那两个才那么点大,别说穴位了,就是医理也未必精通。福州离这儿这么远,万一要是扎坏了,那哥哥那腿,可就……”
林琪拉长调子,见阿娘的脸色有些变了,才道:“哥哥文采那么好,可不能马虎了。”
顾氏立刻点头。
她儿子可是解元,考个进士还不是轻松?
万不能让腿疾给耽搁了。
顾氏打定主意,晚些时候去小院时,便跟胡先生据理力争。
不想胡先生竟然改了主意。
也不坚持回福州治疗,转而要求顾氏不要经常过来。
理由,林珵每天清晨除了针灸之外,余下的时间还要按摩,还要药浴。
这些都是要除了衣衫进行,而顾氏是女眷,在这里不方便。
顾氏不是个能言善辩的,在对付胡先生的歪理上,并不擅长,只能搬出亲娘理论,奈何胡先生搬出男女大防的规矩,硬是把顾氏说得掩面败退。
江嬷嬷深思的看了眼胡先生。
她早前服侍过崔硒一些时候,对胡先生还是知道一些的。
要说叛经离道,他为最,谁讲究规矩也轮不到他。
胡先生抓着胡子,也很苦闷。
他一个医者干嘛还要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一甩袖子,进屋给冒牌货扎针去了。
顾氏气恼的嘀咕几句,到底不敢惹胡先生不满。
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第,她还兀自气哼。
傍晚,韩远之让人去荣禧堂告罪,他被官家点名,即刻护送大皇子去湖北路,不能陪老太君过重阳佳节。
韩老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