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其中一位嬷嬷嫌弃道:“莫不是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不会染人吧?”
另一位嬷嬷冷漠说:“不管是什么,三位姑娘一个都不能少,不然不好交待。”
夏月仙向两位嬷嬷施了礼,做出惊慌的模样,对她们说:“我瞧着,豆妹妹这样子,像是得了霍乱呢。”
葛惠芳心领神会,无需暗示,迅速接手,“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是霍乱,那可怎么办,我听闻,这霍乱不仅没救,还容易传给别人,嬷嬷们要是带着她,能不能再叫一辆马车,惠芳害怕,可不敢跟她待一起。”
两个嬷嬷显然也是惜命的,对恶疾的恐惧渐渐占了上风,她俩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就做了决定,“既如此,少一人就少一人吧,你们也别磨蹭,咱们这就走。”
夏月仙临走前还是来到茅厕前,对里面交待说:“她们怀疑你得了霍乱,决定不带你,我这就要离开,以后怕再也无法相见,望你珍重,还有多谢你……”
豆香提好裤子追出来问:“月仙,你其实是怕两个人都逃不掉,所以把这机会让给我,对不对?”
夏月仙停了一下,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疾步走了。
最后这清幽阁内就只剩下豆香一人,就跟前世病死前的庵房一样,静的可怕。她养着病,从来没觉得日子如此煎熬难捱。
好在,她复原过后没多久,平邑城主杜恒就派人来接,想是那仆人带的信起了作用,于家并未阻难,把卖身契直接给了杜家家仆,放她离去。
四月四日的清晨,豆香坐上杜家的马车,踏上离开的征程,两辈子过来,这还是第一次离开武台镇,驶向蒙山腹地主城平邑。
连着走了三个白日,夜宿了两次,才在四月七日上午,到达杜家的门口。
豆香见马车停了半响还不动,车外却动静不断,便问陪坐在侧专门来接她的嬷嬷:“李嬷嬷,外面出了什么事,为何还不下车?”
李嬷嬷没告诉她,只道一句:“姑娘自己瞧瞧便知。”
于是豆香就掀开了车窗的遮帘子,一眼望去,杜家门前满是马车、软轿,乌泱泱地连成了一片,她们是最后来的,排在最末,前面还有许多人等着挨序从小门进去。
直到午后,她才进了门,由李嬷嬷带着来到杜夫人的院子,这里已经排列站好了三排,前两排各站了十人,豆香站在第三排的第八个位置。
一共二十八个姑娘,因都背着人,豆香看不清脸,单丛体型上来看,燕环肥瘦,全都不落。
等她站定,一位掌势嬷嬷就开始逐个叫人上去问话,另一位坐着的大丫环,手里拿着笔墨,记录着答案。
问题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姓名、生辰、籍贯、家里的情况,最后一问问的尤其细,具体到直系三代亲人所干的活计,而且不符合要求者,当场就发二十两银子,请送回去。
掌事嬷嬷对一位姑娘道:“你的父亲是从商的,不行,士农工商,商人之女怎能送来,外面的人是怎么当差的,这种事也能糊弄?还不快送出去!还有谁也是商人家的,赶紧的出来,不要浪费咱们功夫。”
那位姑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候在一旁的两位妈妈拖着送了出去,瞬时,所有姑娘的肩膀都收了一收,矮了几分。
“什么,你舅舅竟然是被查办的罪臣,要死了,这样的也能混进来,给我查清楚是谁找的,我要请他吃顿板子才解气,拖出去,还不拖出去!”
剩下的姑娘们都把头埋的更低,喘口气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位被拖走的人。
“三代都是贫农?这样的破落户能养成什么懂礼的姑娘,长的再好,也不成,下一个。”
“父母俱亡者,不成不成,太不吉利,换人!”
“这位姑娘穿的未免太素了吧,什么,还在守孝,下去下去,哎哟,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光长肉,不长脑子的家伙,丢不丢人。”
……
等轮到豆香时,已有八位姑娘被先后拖走,豆姑娘也有一丢丢的紧张。
豆香先像大多数姑娘一样,先朝掌事嬷嬷福了一福,而后道:“小女名叫豆香,今年十六岁,是武台镇豆老庄人士,父亲是农夫,大爷爷是秀才,堂哥是举人。”
掌事嬷嬷问:“你就是那个武台镇于家的养女?”
豆香点头回答:“在于家被教导了两年时间。”
“好,知道了,留下吧。你们这剩下的二十人,都跟着我去内室。”
问明了身份,接下来自然是要去验身的。
和于家相同,杜家也给备了两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其中一位穿着青白标衫,束头戴冠,竟还是个医女。
整个过程都是静的,外面由掌事嬷嬷亲自守着,里面的两位也俱是锯嘴葫芦,连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就是一副公办公事的样子。
豆香这两年来在于户家好吃好睡,身子已经长成,发育的极好,就如同当初冯嬷嬷所言,丰乳肥臀,蜂腰猿背,曲线玲珑,肌肤细腻如玉,吹弹可破。
普通嬷嬷负责视、摸、嗅全身,还有验明清白。医女则要复验清白以及生养的条件。她们配合的又快又好,豆香没受多少罪,就被送了出来,领进正经的厢房,此时,房里剩下的只有九人,竟然筛查掉一半多人,看来杜府是动了真格啊。
掌事嬷嬷见大家神色各异,解释道:“你们的相貌,声音,体型都是顶顶重要的门面,但里子如何,还是得脱了衣服才知晓,痣多的,有体味的,皮肤粗糙的,身上有疤痕的,腰上肉多的,脚大的,还有长痔疮的,统统不行,这样一来,可不就少了许多人。好了,夫人就要来见你们,一个个别灰丧着脸,都给我笑起来。”
杜夫人是个喜笑的,人还未至,已闻笑语:“哟,我今日可算有眼福,瞧这满屋子的鲜嫩姑娘,看来今年的春走的有些晚呀。”
她的声音如丝竹般动听悦耳:“都别拘礼了,赶紧坐好,抬起头来,让我好生瞧瞧。”
九位微笑的姑娘同时抬起芙蓉面,却无一人敢与杜夫人对视。
杜夫人对掌事嬷嬷道:“如意,我说什么来着,个个秀美水灵,娇嫩欲滴,容光照人,好好好!”
掌事嬷嬷回:“夫人说的极是,如意就觉得今日的暖房比平常瞧着要亮堂许多,可不就是九位姑娘的功劳。”
杜夫人这话引的开怀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继续说:“我没有女儿,儿子们也都大了,偏偏我又是个爱热闹的,你们可愿陪我一段时日,解解我膝下空寂?”
谁敢说不呢?九位姑娘异口同声:“小女愿意。”她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虽不知会被杜家怎样安排,但更不愿被淘汰出去。
可惜这气松的太早,当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