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问,更不清楚西门吹雪已经来了。
天心月听闻他这么问,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答。冷血见她情状反而微微露出了笑。
他微笑着对天心月说:“那真是太好了。在峨眉见到月姑娘的时候,月姑娘在西门先生身旁便是宁和静好。”
“若是误会解开,月姑娘寻得自己想要的,得了自己的平和静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天心月张了张口,似是没想到冷血会这么说。可他笑容是发自内心,眼中的温柔也是发自内心。
冷血名为冷血,却其实是个热血的人。
他其实比谁都重情,也永远比在乎自己,在乎着自己在意的人好不好。
天心月微微笑了,她对冷血说:“对。冷四爷稍等,他在家里,我去叫他。”
她向冷血行了一礼,携着笑,再轻松快意不过的往厢房走去。
冷血见她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咚咚的瞧着屋门,慢声细语道:“先生,有人寻你。”
屋内一时没有应声,她便眯了眯眼,又说:“西门吹雪?”
门便从屋内打开了。
西门吹雪扫了一眼天心月,又看了眼冷血。
天心月垫着脚尖简单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西门吹雪对于苏梦枕也是敬佩的,他便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天心月什么,见天心月应了,这才迈步向冷血走来。
西门吹雪道:“既然事态紧急,这边走吧。”
冷血向西门吹雪道了谢:“多谢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他说:“你不必谢我,谢她吧!”
冷血向天心月看去,天心月远远的向他一拜。
冷血便也笑了,他看着天心月,就像看着一场曾梦中悸动的幻景。
冷血收回视线,他仍是向西门吹雪到了谢,便领着他匆匆往金风细雨楼赶去。天心月见两人走了,这才微微蹙起了眉。
雷纯会对苏梦枕下蛊毒这件事在她的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这似乎也不该意外。
雷纯与她不同,她要更能取舍,也更能决断。
廻光曾说雷纯不及她,其实错了,天心月的狠绝、手腕、以及超人的忍耐全耗尽在了群芳谷里,耗尽在了毁去这个地方。群芳谷没了,那个手腕惊人的天心月便也没了。
如今的她甚至无法为了自己而去取了燕南天的心。
正是因为天心月开始变得胆怯,所以她不再能那么敏锐的猜测到雷纯所有的想法。蛊毒狠辣,非常人能受,加上苏梦枕原本就病骨伶仃——天心月忍不住想,若是她当时更在意些,想得更深些,是不是能避开他中蛊毒这件事?
然而这终归于事无补,天心月想了想,决定去见廻光。
冷血他们不找廻光,多半是因为廻光在江湖上的传闻,神侯府不认为廻光会帮金风细雨楼,更不想让移花宫也卷进这复杂的局势里。
但蛊毒这东西,即使是西门吹雪也未必能解,她觉得若是廻光也去,两人或许更容易找到办法。
天心月这么想着,便打算出门去见廻光。
廻光是个懂得让自己舒服的人,她提着燕南天,直接去见了花满楼。如今就住在天心月原先住着的客栈里。
然而天心月尚来不及换身衣裳出门,便先迎来了客人。
婉如拦不住,只得赶紧先来通知她——
“凤姑娘,有位自称六分半堂雷纯的姑娘一定要见您,我实在是拦不住!”
天心月放下了手中帷帽。她看见了雷纯,和陪在她身边,别说婉如,便是西门吹雪留在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拦不住一步的那名青年。
那名青年相貌俊美,却微微低着头,一身白衣极为谦逊的样子。可天心月知道,这不是因为他当真不敢看自己,而是因为他的脖子折了,永远也抬不起来。
这个人是狄飞惊,雷纯最可靠的帮手,六分半堂真正可怕的武器。
天心月温声道:“没关系,他们是我的朋友。能劳烦你沏两杯茶来吗?”
婉如有些狐疑,她显然不相信,可天心月的温柔又坚定的话让她又不得不信。婉如向天心月行了一礼,便匆匆去了。雷纯见着这小姑娘不在了,方才笑着对天心月道:“月姑娘好定力。”
天心月微微一笑:“并非定力,雷堂主若是要我的命,以狄堂主的能力,我连一声都叫不出。”
雷纯微微笑了。
天心月悠悠道:“我虽然一声也叫不出,雷总堂主日后也不见得能多叫几声。”
她看向雷纯,语气温润:“太疼了,总要喊几声。”
狄飞惊闻言面色一沉,他正欲做什么却被雷纯拦下。
天心月仿佛这才注意到狄飞惊,她向狄飞惊行了一礼,正似风过柳枝头。她温婉极了,也谦卑极了。一礼行必,她方才抬首注视着狄飞惊。
天心月的眼里盛着春日,她的唇边噙着的是春日里最暖的那缕风。她看着狄飞惊,好似春光笼着他,随着他回到了心中最美好的那段记忆里。
天心月温声道:“低首神龙狄飞惊,江湖传闻也有言不及实的时候。”
“我今日心情有些不好,先前失礼,还请狄堂主见谅。”
狄飞惊原本的不悦便在她的话语里散去,他甚至生出了些不安的情绪来。
狄飞惊下意识看向了雷纯。
雷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道:“月姑娘,我知道你背后是移花宫,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如今也是你的裙下之臣。我无意与你为敌,此来不过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天心月:“哦?”
雷纯道:“我不计较姑娘为神侯府找出了苏梦枕,所以姑娘最好也别救他。”
天心月闻言思考了一瞬,过儿微微笑了,她轻声问:“雷姑娘想要他死吗?”
雷纯面色微动:“我当然不想他死,那毒不会杀了他。”
天心月轻笑:“原来这毒的作用是控制他。”
雷纯一惊,自知失言。她抿住嘴角,重新打量起天心月,天心月面带病色却仍然柔柔弱弱地站在她的面前。
雷纯无法习武,天心月也无法习武。
雷纯忽然道:“你一定要与我为敌?”
天心月向她行了一礼:“并非我与堂主为敌,而是堂主要与我为敌。”
雷纯定定地看着她,忽而问:“你不插手京城?”
天心月:“我为什么要在乎京城?”
天心月问得奇怪极了,这句听在雷纯的耳朵里却像根针。
不在乎京城,雷纯听懂的天心月的言下之意——她不在乎六分半堂又或是金风细雨楼。
她凭什么不在乎!
没有了群芳谷的天心月,若是失去西门吹雪和江廻光的庇护,谁都可以轻易的杀死她,令她陷入不堪又泥泞的境地里。不,她本就是从那境地里挣脱出来的,她借着神侯府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