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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俨差点掉了眼泪。

    好在兜兜转转五年,曾经与他越行越远的姑娘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臂弯里。从高高在云端的明月光,变成了孩儿他娘。

    *

    第二天天亮以后,江俨才醒来。心中琢磨着自从跟公主同床共枕后,他醒得就越来越晚了,以往二十年习武养成卯时前的习惯,短短三月就改成了跟她一样的作息。

    教他刺绣的老尚宫每天都吩咐他早点来,江俨却没一回准点到过。老尚宫每回都随口问一句:“怎么来晚啦?”江俨也没法解释说公主嗜睡,只能默默不语。

    公主嗜睡的功力见涨,睡觉又浅,只要他稍微动作就会被吵醒。刚开始江俨还不想她起太迟,拉着她早早起来吃早膳,见公主困得直打呵欠,眸子里全是清凌凌的泪花,他自己又舍不得了,每天放纵她多睡半个时辰。每天他自己卯时醒来,得睡两个回笼觉,才能赶上公主起床的点。

    正这么神游天外,却听床上忽然有了动静。这矮榻比红木床低很多,只见床上慢慢爬出一个小脑袋,小倾慕睡了一夜脑后的两个小髻都散了,刚看到江俨的时候忽的瞪大了眼睛,往后缩了缩,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趴在床边小心翼翼打量他。

    江俨和她大眼瞪小眼,他不笑的时候,眼神温度有点凉,小倾慕缩了缩脖颈,伸出手来轻轻戳了戳承熹的背,怯怯问:“堂姑母,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公主没醒,江俨手指放到唇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倾慕眨眨眼,小脑袋又慢慢缩了回去,没一会儿又探出头来,缩手缩脚地爬下床,直直盯着江俨,趿拉着床边的鞋子从远离江俨的床脚跑了过去,好像江俨是什么洪水猛兽,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像是极怕江俨的模样。

    听到外屋值夜的红素几个都醒了,把倾慕带了出去,江俨也就不理会了。却听到外间的倾慕小声诉委屈:“堂姑母旁边有个坏人。”

    个熊孩子!

    江俨面无表情地听着外头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随即是几个丫鬟捂着嘴笑的声音,然后就没声了,没听到红素几个怎么回答的。

    江俨心中却有些不开心,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说小孩最有灵性,能感受得到大人心里的善意恶意?怎么上来一口就咬定他是坏人?

    难道他长得很凶?难道求妻之路多年坎坷就是因为这张不讨喜的脸?头一回没给公主留下好印象?

    一时有些心塞,连多日来的欢喜都打了个折扣。听到床上的皓儿小声打呼噜的声音,江俨大感欣慰,果然还是皓儿亲,头一回见面就亲亲热热喊他“鱼叔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黄色高亮词有点多,我怕文审找茬,就都隔开了。明天大婚!!!!

    ☆、大婚(上)

    卯时的天还没亮,承熹就被喊醒了,昨晚上到了丑时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全是江俨的脸。

    此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红素和牵风几乎是强拉着她起来的,湿帕子贴脸上,承熹总算醒了醒神。

    红素把她中衣换了,两个丫鬟笑得合不上嘴,挥挥手里大红的兜儿,揶揄道:“这可是驸马爷走前亲手绣的,奴婢们可没这好手艺!”

    “浑说什么呢?”承熹轻飘飘瞪了一眼,有些窘,没好意思细看上头的图案,接过来自己换上了。中衣也是大红色的,上面用细金丝绣了两只漂亮交颈鸳鸯,真是十足的喜庆。

    “外头是什么动静?”

    “几个尚宫嬷嬷都到了,打下手的丫鬟也有十几个,都等在外边呢。”

    承熹刚洗漱好,外边好几位尚宫嬷嬷领着丫鬟鱼贯而入,红素她们梳妆的手艺不差,比起这几位尚宫却要差得远了,样样都被她们接过了手。寝宫不大,此时挤满了人,却是忙而不乱。

    皇后领着宫里的娘娘们都来了,眼也不错地看着几个尚宫嬷嬷忙活,吉利话简直没停过。承熹忍不住笑了,下一瞬又疼得嘶了口凉气,面前拿着两根线给她绞面的尚宫无奈道:“可不能再动了。”

    又等一会儿,国舅爷夫人和承熹的几个嫂嫂都来添妆,各种名贵的绫罗绸缎又多了好几箱。好几位全福姥姥挨个上来给她梳了两下头发,承熹有些懵,她一向深居简出,这些宗室老夫人轻易也不走动,此时也认不出是谁,不管她们说什么吉祥话都认真道一句谢。

    一个尚宫捧来镜子摆在她面前,温声笑问:“公主瞧瞧,这样可好?”

    镜中的姑娘轻施粉黛,当得上国色天香。这些日子承熹的脸长圆润了,索性也没画什么尊贵的妆,眉峰温软,眉心描了一朵精致的丹色三蕊花钿,双颊挑了唇脂润红,确实讨喜得很,却瞧不出什么贵气。

    魏明珠左看右看,颦眉问:“会不会太素净了?”

    承熹却挺满意,大喜的日子为何要妆得盛气凌人?这妆容看着就舒服。

    天已大亮,小厨房的人呈了早膳进来,宫里的娘娘各自说过吉祥话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皇后。

    皇后给她倒了一杯温茶,“怕汤汤水水的会有味道,今天只能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见她眼里蕴了泪,承熹心里一酸,错过眼当作没看见。想起六年前她头一回出嫁,母女两抱头哭了一场,差点误了吉时。知道此时若再说几句煽情的,又得重新上妆了,只好忍着眼里酸意笑说:“长乐宫可要给我留着,若是这回女儿再挑错了人,将来可要回宫住一辈子了。”

    皇后忍俊不禁,在她额头戳了一把:“竟想那些个有的没的,还没成亲就不盼着点好!”

    见承熹一口温茶一口点心吃,皇后瞧着有些心疼:“要不叫人给你做碗面去?”

    “点心没那么难吃,里头馅料很甜。”承熹夹着喂了皇后一个,又宽慰说:“等拜完堂就能吃上东西了。”

    皇后心中有点乱,握了犀角梳给她梳发,白发齐眉子孙满堂一连说了好几遍,又问:“先前母后跟你说的可记住了?若是跟他家长辈起了冲突,可别忍着不说,委屈谁也别委屈自己,你就带着皓儿回宫来,母后和你父皇给你做主。”

    承熹性子软和,以前在宫里住着也没人敢欺她半分。可在徐家受了委屈也忍着不说,此时再嫁,帝后简直操碎了心。

    “他家里人又不是豺狼虎豹,哪有那么不讲道理?”承熹忍俊不禁,喝茶都呛住了。

    想起皓儿,皇后又忧心忡忡说:“皓儿还是得你自己教,他们家就算再亲近,怕也是不敢管教皓儿的,别又是没边的宠,把皓儿惯坏了。”

    承熹乖乖点头,吃了两块糕点就打住了。方才退了出去的尚宫都回来,漱了口,上好唇脂,穿好江俨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