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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皓儿被她吓得往后踉跄了一下,沉着小脸跑回了容婉玗身边,下意识地挡在了她身前。

    公主理理裙角,慢条斯理站起来,微笑道:“月余不见,老夫人脾气见涨。这我却是不明白了,明明是您身边的两位姑姑好声好气求我们来,怎么老夫人却是如此的招待?”

    老夫人一噎,不说话了。

    这病也探过了,公主便牵着皓儿出了府。约莫她还得谢谢老夫人说了这么句重话。如此一来,皓儿心有芥蒂,起码三个月不会记挂着上门了。

    又带上江俨和红素及嬷嬷去京城中有名的全聚坊吃了挂炉烤鸭。为了应承自己的借口,又绕道买了闻酥斋的点心,这才回了宫。

    入了夜,徐肃用过晚膳便呆在书房里,把徐家的家兵头子喊了过去。

    今日在府中公主和徐老夫人聊了什么徐肃并没有细问,想来除了皓儿的事也没有别的。可徐肃在徐老夫人寝房外等着的时候,总觉得站在一旁的江俨神情十分的古怪。

    按理说他一个侍卫,不管去哪都跟着公主本就是十分不妥。可他偏偏神情自然,与公主身边的红素、小魏公公都能搭得上话,徐肃不由起了疑心。

    细细听他们说了会儿话,江俨竟然跟红素询问公主早膳用了什么,徐肃听得恼火,光是问问早膳这倒也罢——可他竟然还听到江俨低声问红素“公主昨夜睡得可好?是否焦虑不安?”

    徐肃气得不轻,额角青筋鼓涨,整张脸都微微地扭曲,看起来十分狰狞。他心中暗咒了声“奸夫淫♂妇”,却还不能忘了徐家刚刚渡过危机,再贸然出口只会被盖上个以下犯上的名头。只能强忍着不听他们说话,胸中怒火翻滚,气得脸都红了。

    公主一行人走了以后,徐肃窝在书房里一个人回想了许久,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可疑。所谓疑心生暗鬼,他把回京后见过江俨的几次都理了一遍。

    头一回见江俨,是他初初回京、跟公主进宫去拜见陛下和娘娘的那次,刚进了宫门口就碰上了江俨,那是第一次。当时他与公主同乘一驾马车,正好是面对面坐的,当时江俨在车外请安,公主的神情就十分微妙,想要掀起车帘,甫一抬起手便放下了;

    第二次是公主带着皓儿和许多下人要回宫的那次,江俨用剑刺伤了他的手,抢回了皓儿,当时公主十分自然地躲在了他身后。当时不觉得什么,可如今想来这一动作代表了什么,徐肃恨不得拿刀活剐了两人!

    第三回是他去宫中求情,大冷天的他跪在长乐宫宫门外,江俨卸了他的肩胛骨,跟着太子施施然走进宫内。

    第四回是在监牢里,那时他本以为是太子私底下要整他,却从没想过跟这一介奴才有什么关系?

    江俨一个奴才,若不是与公主私交过甚,如何能天天在她跟前呆着!

    徐家的家兵头子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听到自家少爷嗓音低哑问:“今日来府里的那个江俨,就是一身黑衣的那个侍卫,这五年来你可见过?”

    家兵头子呆了呆,“好像……好像没……”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换来徐肃一杯热茶泼到脸上。他跪倒在地上赶紧回想,不太确定地答道:“上上月的时候,就是少爷您回京前一个月,好像这个人跟着太子来过一回。”

    “还有呢?”徐肃沉着脸问。

    家兵头子察觉到他脸色有异,又联想到最近府里关于世子身份的传闻,瞬间懂了徐肃到底想问什么。他脑门满是冷汗,流进眼里辣得眼睛生疼,却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还有……太子每次来府上的时候,好像都带着他。但江侍卫一直都呆在外院等着,与公主并无接触。”

    徐肃皱眉,又问道:“这五年来,府中可有什么可疑人?”

    家兵头子皱着眉冥思苦想,总算想起了一件事,“五年前,您去蓟州打仗,尸体……不是不是……那什么消息传回来后,公主每天晚上用过晚膳后,都在书房里……呆好几个时辰。”

    “有一次奴才路过的时候,突然见书房顶上伏着个黑影子,奴才以为是刺客正要喊人,却见那人飞檐走壁,轻功十分得俏,眨眼功夫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徐肃脸色铁青,嘴唇颤抖怒声问道:“公主每天晚上,在书房里呆好几个时辰做什么?”

    他脸上神色狰狞,跟个黑面煞神一样可怖,家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磕磕巴巴答道:“奴才也不知道……书房的房门有公主身边的丫头守着,说是不能打扰……”

    徐肃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响,把桌案上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粉碎——好几个时辰呆在书房里!门外守着人!还任何人不能打扰!除了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能做什么!黑影,又是功夫俏,除了江俨还能是谁!

    徐肃大怒,那毒妇给他戴了一次绿帽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整整五年!

    他这些日子见公主跟皇家的态度强硬,还曾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冤枉了她才惹得皇家震怒。如今随随便便一求证,结果便清清楚楚的,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怪不得皓儿那孩子半点都不像他,性格顽劣乖张,原来竟真的是个奴才的种!

    徐肃气得心肝脾肾肺都火烧火燎的,哪哪儿都不顺畅。却不曾想过以公主尊贵的身份,便是在他战死沙场后真的养了面首,外人也不敢说一句不是。

    别说是守寡了,纵然他这个驸马活得好好的,公主养几个面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被人称一句“放浪形骸”罢了。没见前朝和本朝好些个公主豢养面首,驸马照样得笑脸迎着。

    不服?

    那也得憋着!

    可天知道这么想真的是大大的冤枉!公主自小礼教维娴,通读诗书,知节明礼,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等乌七八糟不合礼教的事。

    徐肃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她连着半个月都在书房中给命薄的徐肃抄写《地藏经》,为徐肃消减业障,减少苦厄;也为这短暂的夫妻缘分画上句点。

    《地藏经》抄一遍就得一个时辰,她劳心劳力地抄了整整七七四十九遍,这才停下笔来。兹事体大,自然十分慎重,每日着人守着书房门也是为了避免打扰。

    而江俨又十分担心她伤心成疾,隔一日便要趁夜出宫,伏在书房的房顶上偷偷看她。见她神色宁静,并没有十分伤痛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太子每次来公主府探望的时候都带着他,仅凭此就咬定他们有奸♂情,江俨都要喊冤了——他心爱的姑娘嫁给了别人,给别人生了娃,给别人守了寡,他一两个月才能跟着太子来一回,隔得远远地看她一眼。为了避嫌还不能说话,他憋屈得心都碎了好嘛!

    *

    再过两日,就是正月十五的上元节了。这一日宫中会在通明殿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