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祖母尝过味儿,福娘也是咬了一颗,含在嘴里感受着糖的味道。
从街头至街中央时,福娘从旁边行人的喧嚣中,是知晓了这个名叫桃花小镇的地方。今天之所以这般热闹,是因为当地的大仙要举行法会。
那法会的地点,就在街道的尾处,一个曾经是桃花村时,遗留下来的晒场上。
“……”
福娘吐掉了嘴里的山楂核,她对于糖葫芦是不感兴趣了。这会子,只是把糖葫芦拿在手中,当一个摆设。
“不喜欢糖葫芦?”祖母对福娘问道。
歪一歪小脑袋,福娘卖萌的说道:“爹、娘、大哥哥、小哥哥,也要吃。”一边用空着的小胖手,扳了小指头,福娘一一点了名。
她继续说道:“要留下来,给家人一起吃。”
“童儿孝心可嘉,其福必是绵长。”一个和蔼且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福娘的身后响起,念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你是何人?”张李氏问道。
在福娘眼中,她面前的祖母神色变了,是很慎重的样子。
第9章
“佛道同源生,三清本一家。”
“无量天尊,贫道诸算子,巡游天下的一名普通方士。”
福娘扭头时,见到了一位须发皆白,穿着五分旧道袍的游方道士。那道士声音和蔼,眼神更是透着清澈。
那等情况,福娘都觉得,她似乎被诱惑了一般。初一见面,心中打定了主意,认为这游方道士是一个好人。
“玉清、上清、太清,不知道诸算子道长,分属于哪一脉传人?”张李氏说话时,声音依然没有缓和的迹象。
相反,她的神情凝重,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压力一般,在寻问了对方的根底。这等坦白,让张李氏已经是表现了失礼之态。
“佛道同源生,三清本一家。居士,你着相了。”
诸算子依然是态度飘酒之间,渺渺出尘之意。
“妇人不信佛,亦不修仙。道长,不打扰您继续红尘游戏,无为清修,告辞。”张李氏本着不惹麻烦的心态,准备立刻离开了这个她看不透,但是,却是心生悸动的方士。
“非也。”
“贫道与居士有缘,与居士怀中的童儿有缘。”
诸算子声音带上了笑意,道:“缘起缘灭,居士不愿与贫道了结这一场缘分吗?”
本来起步,将要走的张李氏停了脚步。
张李氏不信佛,不修仙,但她拜神啊。
对于因果,对于缘分,她更是清楚这中间的道道。若是今日不与这游方道士了结一翻,怕是来日必有大麻烦。
想着独子,想着三个孙孙,想着一家六口的安宁生活。
张李氏倒底还是妥协了。
“道长,请明示您的用意。”张李氏叹息一声后,说了此话道。
“贫道在居士和童儿身上,用望气之法见得几缕真知。”诸算子轻轻一抖手中的拂尘,原本对这里似乎还有好奇的路人,就是各行各事,似乎把福娘三人这个角落给遗忘了一般。
来来去去,居然没有一个人关注了这里。
这等情况,让福娘惊奇。
当然,更惊奇的还在后面,那便是游方道士所说的话。
“观居士走修神一脉,崇拜地气之灵所化神识。但是,运行灵气法门却是我上清遗泽,正统道家传承。”诸算子从袖中取出来一物,递飞到了张李氏面前,笑道:“想必这一物,居士不陌生吧?”
诸算子给出的一道令牌轻轻飘浮,停在了张李氏的近前。
望着飘浮的令牌,福娘心中震惊了。
这世道确实有修行世界啊。
怎么办,她好似动心了啊。
“李氏一门,当年蒙上清恩泽存活后裔苗脉。”张李氏接过了令牌,神色复杂,说道:“这一道令牌让李氏后人见之,自然尊先祖誓言,哪怕死尔,也当为仙人做一件事情。”
“道长,请讲吧,您要妇人做什么来还夙愿。”
福娘在祖母微低眼帘时,心头有些莫名的难过。
福娘扭了小身子,对着游方道士的脑袋画个圈圈,说道:“不能欺负祖母,欺负祖母的都是坏蛋。”
“坏蛋要挨天打雷劈。”
福娘没能力帮忙啊,她只能实行“画个圈圈诅咒你”。
“哈哈哈……”
诸算子却是笑了起来。
笑过后,诸算子说道:“童儿是有孝心的好孩子。”
“居士神通在身,可曾为自家孙女算过命格?”诸算子一问,张李氏感觉莫名其妙,这话题转移的太跳脱了。
“医不自医,卦不自卜。”
张李氏简单的说了一句道。
诸算子点点头,道:“居士,好定力。”
“不需要神通,便是简单相一面,居士也当知。你家这童儿,长得有福气,未来必定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张李氏忙是打断了话,道:“道长且住,无需说下去……”
“请说一个相面的卦金,妇人不敢占道长的便宜。”
张李氏不愿意别人给自家算命格,那自然有她的原由嘛。作为一个修神之人,有些神通是必然的。她这神婆在孙女出身时,张李氏已经见识过了。
在她家福娘誔生那一刻,满院的赤色霞光,真是如仙气缭绕。
若不是在半刻钟后,这赤色霞光自然的消失了,铁定早是引来了一些莫名的危机。毕竟,贵人命格这等事情,有富贵,也会有危险的。
张李氏愿意一家平平安安,也不想迈入麻烦之中。
“承惠,七七四十九文钱。”
诸算子挺平常心的要了一个红封价格。
张李氏想了一想后,数出五十九文钱,然后,取了一小块红布,将铜子儿包了起来,递给了诸算子,说道:“多给十文,算这一枚令牌的价格。”
“道长不介意,将令牌赠我家孙女,算是了结这一桩善缘吧?”
张李氏这话落后,将那手中的令牌塞进了福娘的衣襟里。诸算子笑容满面的接过了卦金,摆开了红布,深深望了一眼里面的五十九枚铜子儿后,才是意味深长的说道:“使得,自然使得。”
话落,他将红布一裹,塞进了袖里。
“既然了结缘分,贫道不多言,且吐露实情。”
“贫道在塞外与喇嘛斗法,受了重伤。需用一古方治重症,而目前药材皆全,唯缺一味药引……”诸算子沉吟片刻后,才又道:“这药引嘛,就落在了贵家童儿的身上。”
“道长,要什么?”
张李氏的眸子里有深深戒备。
“一缕贵气。”
诸算子收敛笑容,平静回道。
张李氏怒极而笑,道:“道长,你过了。”
“妇人倒是第一次听闻玄门正宗的疗气之法,需得谋人命数。”